他安靜地凝視著自己的雙手。
因為常年戴著戰術性黑色半指手套,所以鮮少有人知道,手套下面是一副如何滄桑,滿是焦黑痕跡,遍布丑陋疤痕的手。
星際時代醫學何其發達,更何況黑塔暗中發展的醫療技術恐怕僅比帝國科學院差上一線。想要消除這些疤痕,簡單到近乎輕而易舉。
但迦樓卻沒有這樣做。
以至于每到雨夜,他的雙手仍舊會不自覺顫抖,痙攣。
迦樓把它們留在這里,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他曾經經歷過的苦痛,折磨,比這深重一千倍,一萬倍,即便擺脫,也永遠不能忘記那刻骨銘心的恨意。
“無所謂。”他冷漠地收回手“我已經習慣了。”
離開負二層后,骨秋安靜地回到上方的宿舍區。
待熟練地繞過幾個監控點后,他忽然沒有任何預兆地開啟了擬態,身影一陣扭曲,消失在空中。
與此同時,小會議室一道門適時打開。
再關上后,室內重新出現他的身影,另一只銀翼白隼恰好停在窗臺上。
“兄長。”確定了周圍沒有任何問題后,骨秋招手,讓這只擬態飛到他手臂上。
因為殺手職業的特殊性,骨家會教導所有的孩子,開發同步擬態聽覺和視覺的能力,當初在原含霜帶領著銀星新生和帝校新生進行新生對抗賽的時候,骨冬就露過這一手。
“黑太子已經開始懷疑我了,那個喻江,恐怕是直屬于黑皇帝的眼線。”
骨秋用唇語說道“家族將雞蛋放在兩個籃子里這回事,恐怕瞞不過黑皇帝的眼睛等學院排名賽后,家族恐怕得面臨真正選擇站隊的境地。以那位的手段和權力,若是搖擺不定,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得益于從小到大的相處,骨秋清楚,他的哥哥并不是一個有集體榮譽感的人。對他們這種游走在黑暗里的殺手而言,最珍視的永遠是自己的姓氏和家族,這是從小到大烙印在骨子里的東西。
正因如此,對他們而言,待在學院里的那幾年,反倒是最輕松的時候。
可骨秋認識的兄長并非于一個沉溺于安逸處境,不愿動彈的膽小鬼。相反,在他們五歲的時候,骨秋還在吵著鬧著想吃自己喜歡吃的,骨冬就能做到面對自己最喜歡吃的食物也只下三筷,絕不多看。
能夠讓骨冬多留下來一年,同銀星參與學院排名賽,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必須讓一切回歸正軌,一切以家族榮譽為重。”
骨秋無聲道“父親的原話是,任性地多休息了一年,總該回來繼承家業了,骨冬。”
既然看夠了陽光,也該回到陰影里了。
這是這個職業,也是他們家族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