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想妥,站起身,吞吞吐吐地將那日自己的所見說了出來,說完,忙找補“臣以為,他二人同是年少的美男子,可能確實只是兄弟情誼,是臣老眼昏花,看岔而已。”
皇帝聽完,先是皺眉,仿佛對此很是不悅。就在寧王深感忐忑之時,見皇帝忽然似又啞然失笑了起來,竟轉身過去,仿佛憋了一會兒,肩膀微微抽動幾下,片刻后,才回過臉,正色道“你多慮了此事,朕知道得比你清楚。裴家兒非你所想之人,絕無那樣的事”
寧王莫名其妙,但皇帝言語斬釘截鐵,這令他疑竇頓消,更為自己的多疑感到汗顏,慌忙告罪。
皇帝擺了擺手“不知者不罪。你說說吧,可有人選”
既然只是一個誤會,寧王心思頓時轉動起來。
據他所知,如今京中看上裴家兒的人家,已有兩戶。一是那日太子領百官在神樞宮祭神后曾當眾稱贊過裴蕭元的太常卿府,那家有一孫女待字閨中。另外一人,則是太子妃的兄長韋居仁,他有一女。很快便是韋家壽宴的日子,據說裴蕭元便在受邀之列。昨日裴蕭元突然入獄的傳言,雖然可能會令那兩家生出些疑慮來,但今日他既然無事歸來了,還受到皇帝新的嘉獎,可見傳言是假。
其實不止這兩家,實話說,寧王也曾有過想法。后來因為那事,打消了念頭。此刻情勢變動,他自然又改想法。見皇帝看著自己,頓了一頓,說了出來。
“那臣便毛遂自薦。臣那孫女婉婉,年將十七,也該議婚。臣看他二人年貌相當,實屬良配。”
皇帝聽完,再次沉吟,也不知他在想甚,就在寧王努力揣測皇帝心思之時,聽他說出了兩個字。
“可以。”
寧王喜道“陛下既也認可,那臣便去辦。若是事成,臣斗膽,可否請陛下賜婚。”
皇帝目光微微閃爍,慢慢點了點頭“裴家兒郎若是應下婚事,朕自會賜婚。”
寧王聞言大喜,擔心再慢一步,萬一被另外兩家搶先,一刻也是不想耽擱了,起身拜辭。
皇帝看著寧王,含笑道“去吧,朕等消息。”
寧王匆匆出宮后不久,天也晚了,日近黃昏。
絮雨在西殿里,執筆添完最后一團云氣,至此,整一幅壁畫全部畫完。
她坐在畫中阿娘對面的地上休息了片刻,外面傳入隱隱的暮鼓之聲,趙中芳帶著一名小宮監來了,提著一匣糕點。絮雨將趙中芳悄悄引到一旁,吩咐他,皇帝若又犯病,或不肯服太醫的藥,還吃那丹丸,叫他送消息給她。
趙中芳連連點頭。
天也快黑,絮雨結束今日之事,出宮回往永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