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有必要,
她也絕對是可以毫不猶豫犧牲性命的壽昌公主。”
“宇文兄,你若真要作叛臣,則只有一戰。公主派我前來,你若無事,我是公主送畫使,你一意孤行,我便是朝廷督戰使。薛勉知個中利害,明日待兵馬全部到來,必會不惜代價,與你決一死戰。你不去,就算最后剩他一人,他也會代替你去和賀都匯合,攻打中都,以解大徹之圍,如此而已”
“畫已送到。我告辭了。”
走了幾步,他忽然記起一事,轉頭又道“對了,一早我在城外問路,在路邊偶遇一位年邁行者,攀談幾句,似是你的舊識,知我要去見你,叫我轉你一話,他是從前曾扶正過你母親佛塔的匠人,他在塔里等你,你若愿意,可去一見。”
蘭泰朝著宇文峙拱了拱手,轉身而去。
宇文峙縱馬狂奔在城外的野道之上。那塔在夜色里,漸漸顯出它朦朧的影。
因了戰事,這座原本長年通宵燃燈為夜行之人指明方向的塔里,已是許久不見光了,看守人也不知蹤影。但在今夜,位于底層的幾只塔眼里,重又透出幾點朦朧昏光,在起伏漆黑的野地里,看起來分外顯眼。
宇文峙到得塔前,飛身下馬,一把推開虛掩的兩扇塔門,沖了進去。
一名老者背對塔門,雙手背后,微微仰面,正靜靜觀看著塔墻上的壁畫。他須發蒼蒼,身上是綴著補丁的灰衣,一雙布鞋,墻角的地上,放著一只行囊,一頂斗笠,一桿如劍的藤杖,另外還有一只酒葫蘆。幾樣隨身之物,布滿了磨損的痕跡。除去這些,再無長物。
宇文峙猛地剎住腳步,壓住砰砰心跳,盯著面前這老行者的背影。對方聽到動靜,轉面,兩道溫和又隱含蒼勁力道的目光便朝他射來,在他臉上停了一停,接著,只聽他自言自語似地低聲道“比從前在此遇見,果然是高了許多。已完全是大人模樣了。”
這蒼老之聲一經入耳,宇文峙霎時便渾身顫抖,幾乎站立不住。
“看到郡王,老朽便又想起我的小雨兒了。記得這片壁畫,便是她的手筆。”
老行者又看了一眼昏暗光火下的塔中壁畫,說道。
“此前我為別的事體,被迫和她分開,如今事情依舊無果,聽聞她也在長安了。久未見面,不知她近況如何,甚是想念。眼看近來此地兵亂總算止了,老朽本想趁著還走得動路,去長安看看她,也免得她記掛我,不料,聽聞小郡王又和朝廷起了紛爭。想著從前曾和郡王你也有過幾面之緣,便不自量力,將你請來此處。”
老行者的目光含了幾分帶著淡淡慈和的笑意,落在了對面宇文峙的臉上。
那是一種炤炤洞達守拙歸樸,能包容萬物般的慈和。
“郡王若是因為與她起了什么紛爭,或是她如何對不住你了,你也可和我說。待我入京見到她面,我便試試,替郡王和她說說”老行者緩緩地道。
宇文峙再也不顧什么自尊或是體面,上前撲跪到了老者面前,伸手抱住他膝。
“我心里
不服是她對我太過狠心了”
他仰滿望著面前老者,
雙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