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雨繼續不為所動。忽然,感到他貼唇在了她的耳畔,一道耳語之聲響起“你只想他,就不想想我,問一聲,我為何睡不著嗎”
耳朵被他弄得發癢,絮雨的心也跟著微微打了個顫,不由停了下來。
“為何”她偏過臉,若無其事地應。
“你不在,我總是睡不著覺。”
身后之人慢吞吞地道。
“我不信。”
絮雨口里依舊如此道,身子卻變得誠實無比,順服地貼靠在了身后人的胸膛里,任他握她雙肩,將她轉了個身,朝向了他。
“是真的。你閉關的這段時日,每天晚上,等小虎兒睡著,我便出來,到鎮國樓外隔窗看一會兒你。看完了你,我再回去。”
“嫮兒,我很想你。”他凝視著她,慢慢地說道。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伸臂摟住了他的脖頸,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他笑了起來,抱住她。兩人靜靜相擁,在岸邊立了片刻。
“今夜你是故意帶我來這里的嗎”她的臉靠在他的懷里,閉目問。
他起初不答,片刻后,忽然抬臂,指著一個方向說道,“你瞧”
絮雨睜眸,抬起頭,順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深藍色的夜空之下,慢慢顯出了一個黑點。起初絮雨看不清是什么,漸漸地,那黑點靠近,越來越大。
渭河兩岸,燈火映照,是一只飛翔的鷹隼。
“青隼”她終于認出來了,便是那只白頭青隼。
“它怎會在此”她驚喜不已。
青隼越飛越近,最后,盤旋在二人頭頂附近的上空。
“咦”
她仰著頭,發現青隼一只腳爪上仿佛還帶著東西,“它抓著什么”她嚷道,興奮不已。
裴蕭元笑而不語,端抬起一臂。
青隼清鳴一聲,以一個完美的角度掠過河面,俯沖而下,穩穩地抓停在了他的臂上。
青隼腳爪上系著一只錦函,函身以五色線三道纏繞。裴蕭元解下,摸了摸青隼,隨即放走。
伴著又
一道清鳴,它振翅而去。
在絮雨驚奇的注目之中,裴蕭元將錦函遞到她的面前,微笑道“你打開。”
絮雨起初沒動,只看著他,他也不說話,只含笑望她。她咬了咬唇,終于,抬起手,解開五色線,慢慢地開了錦函。
在一簇莊重而燦爛的纁紅錦緞底里,靜靜臥著一只發釵,釵頭以無數條細如蠶線般的金絲,結作數顆金色的星。持函之手微動,群星便隨之輕顫,爍動著點點閃耀不定的金光。
簪頭盤絲的這種手法,并不常見,并且,她總覺似曾相識。
她看了片刻,忽然,記了起來,心咚地一跳,一下抬起頭,望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