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會討厭聰慧的弟子。
手掌中的溫潤觸感還停留在掌心之中。
剛才他摸過她的指尖,她的手指并無任何練武的痕跡,既沒有內家功夫,也沒有外家淬煉,甚至從聽到的腳步聲都沉重又輕巧,一看便沒有練過輕功。
可她卻敢身懷巨寶,獨自一人行走在外,還敢將計就計。
身上帶著劍,卻又分辨不出,究竟練的是哪一家的武功。
還有那一日他從衣袖當中摸到的藤蔓似的感覺。
陸小鳳一到江南就去追查容白的來歷,現在還未曾回來,要么就是來歷不明,追查不到任何信息,要么就是對面人的目的已經達到。
可容白還在。
她的一切外面看起來單純的像是一個已經張開的花蕾,但內里如何無法看清。
花滿樓幼時學習辨位當然沒有這么簡單,江南花家最善暗器,耳朵的訓練從出生開始就被訓練著。
所以他在瞎了之后依舊能夠運用耳朵的敏銳來辨析所有,來發現美好之處。
從前他一直自信沒有人能夠瞞得住他的耳朵,但現在或許出現了偏差。
他不愿意懷疑她。
即使他看不到,也這樣想。
你知道江南的氣候嗎
江南多雨季。
泛黃的枝葉被雨滴打濕,煥發出新鮮的色彩,雨絲纏綿著煙雨,讓江南更多了幾分溫柔。
青石板的老街上,燈盞一點點熄滅,明月被烏云卷走,天地暗沉下來。
有人感受著這樣的寂靜,鼻尖花香被沖淡模糊著泥土的芬芳,骨節分明的手指的輕輕敲在桌上,與雨一同奏響一段本該如同往常一般的樂曲。
但煙雨之中混淆著的窸窣聲響讓那一雙靈敏的耳朵動了動。
天地之中好像這有這一道身影鮮活,月白色錦衣,白綾覆面,風光霽月的人在黑暗之中如同一只輕巧的白鳥轉眼就駕馭輕功到了小樓碩大的窗臺前。
而另一人隨后到達,沏了一杯茶。
“他”手中沒有刀劍,只有一把折扇。
“小樓歡迎所有人,但并不歡迎偷偷摸摸之人。”
如山谷空幽,“他”一開口便讓人忍不住的傾聽“他”講話。
小樓的樓梯上就響起了一陣慌張的腳步聲,還帶著雨水觸及木板的聲音,上來的人粗重的喘著氣然后朝著他們的位置一步步走來。
“姑娘,發生了何事”
上官飛燕焦急的喘息,來到了兩人面前做出來驚慌的樣子,躲在了那位“花公子”身后。
她此次的目的,便是要讓最近江湖上聲名大起的陸小鳳心甘情愿的進入他們做的這一個局當中,光明正大的獲得那些財寶。
而讓陸小鳳最好的朋友花滿樓進入這一個局中自愿跟她們離開,就是這個計劃的第一步。
上官飛燕自信她的容貌,也自信沒有人能夠逃脫她的謊言,而在情報當中,善良擁有財富還是一個瞎子的花滿樓她早就打下了十分好騙的標簽。
所以這一次的英雄救美戲碼,她勢在必得。
但她情報有誤,看到小樓之中有兩個人的時候,她也不禁怔愣了些許,腳步慢了一些。
但上官飛燕是誰,只在兩個容貌都很俊秀的兩人之中怔愣了一下,就已經做好了選擇。
江南花家,地產最多。
而身為花家最疼愛的幼子,自己選的這一位頭上戴著的是珍珠做的冠。
這么大的珍珠,只有一年前白云城出現的那一個名字叫明月之心的珍珠才能略勝一籌。
可那明月之心被奉為至寶,而這一顆略小的珍珠卻一分兩半成了發冠上的一點裝飾。、
身上的布料是寸金寸錦的云錦制成,花紋精細閃爍著金錢的光輝。
最主要的,花滿樓是一個瞎子。
而她選的這一個,就連遮擋在眼睛上的白綾也是價值連城的蜀錦。
他就站在那里,站在紛繁百花之前,一身白衣卻比百花還要璀璨。
這是人世間門的不可多得的寶藏,甚至他就站在這里,他的身世背景似乎都會變得稀疏普通起來。
她想,即使她是個騙子,也會為這樣的容貌而心動。
而她現在的臉紅心跳,是在霍休面前裝不出來的。
“公子,我不是壞人。”
“公子,有人追我,我可以留在這里嗎”
容白明白些什么,嘴角帶了笑意,仰頭“望著”身邊沉默的花滿樓開口配合問道“可以嗎,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