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事,等未來再考慮。
那些太子殿下魔瘋的事,與她一個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太陽的人,太過遙遠。
容白感覺自己應該再加上幾句話,大好的機會不應該錯過。
可不論是真情還是假意,她張了張嘴,喉嚨里始終發不出任何聲音。
畢竟她只是一個寄養在太皇太后跟前,日日虔誠跪在佛前,唯一的用處就是保護眼前這個人的平安。
胤礽臉上有著病態的紅潤。
本應該清明的眼神也早已經開始逐漸渙散,反應開始慢了幾拍。
天花就是這個樣,但換上那就只能硬生生的靠著自己的意志力熬過去。
而容白這個唯一和他這樣近距離接觸的人,會是下一個得天花的人。
“你說的對。”
胤礽點點頭,一直用力握著的朱筆隨著卸去的力道而落在桌面上,好像他整個人也如釋重負一般。
“你知道孤所有的事,要么你死,要么你就永遠的待在孤的身邊。”
從無助的胤礽,到目光所至皆為螻蟻的太子殿下只有一個自稱的距離。
他很興奮。
這一種興奮不是來源于被夸獎被賞賜,被需要的興奮。
而是興奮于自己不需偽裝,不需要虛假,可以袒露所有的真相和性情在一個人面前。
她會知道他所有的惡劣。
可她卻只能屬于他。
為他保留所有的秘密。
眼前這個人說的不錯,他是多么的需要她這個存在。
尤其是他的生死只能由自己做主的時候。
“賈容春”
有一些沙啞的嗓音念出這個早早出現在他生命當中的名字。
可胤礽覺得這個名字和眼前這個人莫名的不相配。
緩緩的想起什么事情他問道“烏庫媽媽為什么喚你小白”
容白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眼前一片朦朧,她的視野在張弛著,好似隨地就要傾倒下去。
她后知后覺的想到,剛才那一次說不出話,竟然不全是被太子給氣到了。
容白鼻腔之中發出一個氣音。
也沒空在管太子,搖搖晃晃著就往外出走去,規規矩矩的脫掉了鞋子,一次使不上力氣,就用了好幾次。
遠處的胤礽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眼中十分新奇。
還是第一次有人不僅不奉承他,還不理他。
可容白這樣還不算夠,她腦子里只剩下最基本的求生欲本能。
太子說天命不可為,所以他肯定不會死。
但是太子不會死,說明她不會因為太子逝世而被遷怒。
可并不代表著與太子近距離接觸的她,不會感染天花,不治而亡。
畢竟救太子和救她,完全是兩種天差地別的對待。
好好睡覺,養足精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樣想著,她小小一個身子縮在了床榻上,裹著錦被,這樣自己裹成了一個有安全感的球。
“你是不是被孤傳了痘”
胤礽后知后覺,這才起身,站在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