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姣不搖頭、也不點頭。
她在浴室是哭了一陣,主要是她不想哭,但想到程禾、想到死賴在她這兒的周青彥,眼淚不受控制。
周青彥在她脖頸停留,余姣被迫偏頭,將那截浴后微發紅到脖子暴露在他的唇邊,藏起的大動脈發出顫抖得想要逃走的呼救,似乎能感覺血液的流速加快,她忍著懼意,抖著唇祈求“你、你不喜歡我哭那我我以后就不哭,我絕對不哭。”
周青彥壓過去,貼著纖細的脖“不,不值得為那男人哭。”
余姣垂眼。
鏡子里,高大的男人將女人半攏在懷,腰后墊著只手防止她跌倒,余姣整個人被迫貼近他的胸膛,這樣的姿勢,無異于將她脆弱的脖頸以更加暴,露的姿勢送到他嘴邊,無論是眼睛看到的還是鏡子里展現的,男人都有張紙白的臉,沒有心跳,冰涼得像冬日結冰的湖面,冷且硬。
余姣呼吸漸漸急促。
周青彥只是一觸即離,嘆息道“姣姣洗過澡,不能再把你弄臟嗯,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這句話怎么聽怎么驚悚。
他是鬼,有什么需要余姣幫忙的
她只是個手無寸鐵之力的普通人,他明明記起程禾,卻不尋求兄弟的幫助,賴在她家不走,還能為了什么
余姣猜。
無非程禾是男人,她是女人,周青彥此時虛弱,對付男人不如對付女人省力,因此要先把她殺死吃掉。
只是想,就嚇得渾身打顫。
周青彥從口袋里掏出團東西。
余姣猛地往后跳,哐啷聲撞在門上,磕得手肘立馬發紅,疼得她嘶嘶喊了幾聲,再抬眸,就見周青彥將手里的東西藏在身后,略有自責地詢問“嚇到你了”
余姣咬著牙“你手里拿的什么。”
周青彥試探地將手拿出。
掌心躺著團裹著冰雪的暗紅色的肉塊
余姣越看越覺得心驚肉跳。
他說“是我的心臟你別怕、別怕,姣姣,我雖然可以以鬼魂的形式存在,可有很多東西是我觸碰不到的,或者說我和很多世間的東西,都仿佛隔著層薄膜,我需要和這個世界多些聯結”
余姣瞪眼,無助地望著他越走越近,她終于生出反抗的心思,要為自己的生命博一把。
她軟倒在地,伸腳踢去“你、你滾開”
腳被他抓住,無力感深深揪住她,眼淚又開始流下,變成祈求“我求求你,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要想附身,也該找男人才對程禾,你去找他,別來找我,我什么錯都沒犯過”
周青彥搖頭“不,不是附身。”
無奈嘆息“我怎么舍得俯你的身呢”想到某種可能,那張紙白的臉竟然詭異地浮現抹紅。
余姣眼見他壓下來,唇重重地咬住,她還沉浸在幻想的可怖中,拼命反抗,口腔被他送來顆冰涼的仿佛裹著糖漿的草莓,在牙齒間炸開,還沒嘗到味道,就被他的,舌,送入喉管,她嗆到,咳了幾聲。
瞪大眼睛“你、你你給我吃了什么”
周青彥半跪在她身邊,枕著她發軟的肩膀,根本不管自己的身軀能不能擠,進,跟余姣縮在洗手臺、推拉門和墻壁的窄小的空間內,抱著她的腰,聽她胸腔內因恐懼而狂蹦亂跳的心臟
“余姣姣,我給你了。”
余姣沒明白。
周青彥卻不再說話。
他的心,終于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