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彥將自己處理好,進門前再三確認身上沒有血痕,余姣見他進來立馬從床上爬起,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目光像兔子似的警惕,但看她的臉色,便知道肯定關在屋里悶悶不樂。
直接問她是不會和自己說的。
周青彥已經不再滴水,因此放心地坐在她的床上,剛落下,余姣的眼神就望過來,是那種含著不滿卻又不敢說話的憋屈的表情,周青彥失笑“不讓坐”
當然不可以。
余姣抿唇“沒說不讓呢。”
余姣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老老實實地縮進被子,屋內的氣溫過于低,她將被子扯到脖子底下,整個人都鉆進被子里,只露出雙烏黑的眼睛時不時地瞥他。
周青彥沒在意她的小動作,自顧自地說“她叫時晚寧,名字很好聽”
話音剛落,就聽余姣那邊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眼里含著的不滿濃得都快要溢出來,連余姣都沒意識到,她早已下意識將周青彥劃分到自己的陣營,夸別人、尤其還是橫插一腳的第三者,這樣的行為跟程禾有什么區別
他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余姣的不滿,仍舊開口“她是在我死后入職的,是程禾的助理,我生前的助理都是男生,是我個人的習慣,我記得程禾之前沒有助理,怎么忽然安排時晚寧還是說她的簡歷有過人之處名牌大學畢業在校經歷突出”
余姣聽不下去,眼底仿佛燃著簇烈火,她掀開被子,爬到床邊,跪坐在他面前,那兩簇火瞬間變成汪汪的淚珠,帶著點自卑、又帶點憤怒地詢問“你覺得她長得漂亮嗎”
咬咬唇,還是問出“她比我好看”
余姣沒發現那些隱秘地纏繞在身體的黑氣,在她躲進屋里自怨自艾時,那些黑氣就守在她身邊,無措地繞著她,企圖將那些負面的情緒揪出來,它們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不自覺地聚攏成心臟的形狀將她包裹。
就像是要把她裝進胸腔、藏進心臟。
周青彥恍惚記起曾經令他輾轉反側的事情,屬于戀人之間的小情趣,在被他撞見后,無形中化為利劍穿透他的心臟
程禾抱著小貓似的余姣,不停地安慰她,說跟他談話的女生沒有其他心思、就算有他也不會搭理、他只喜歡余姣、余姣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姑娘。
余姣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要他保證是真話、不是騙她的,程禾嘴甜,把她逗開心,就會得到女友甜蜜的親吻。
當時的感覺清晰地印在身體的反應中,他在此刻回想起來的時候,仿佛還能感受到那股積壓在心底的濃重的破壞欲,他生前隱忍、沉默寡言,明知和程禾在一處工作,難免會撞見這樣的場面,可他控制不住,不通過程禾他就沒機會見到余姣,見到她又想還不如不見。
她的眼里只有別的男人,她的唇、那雙嫩得像花瓣似的唇,他只敢在夜晚肖相,白日里的畫面重新出現在腦海,女人仍舊是余姣,那把她抱在懷里、由著她親吻的男人換成自己,她如果是自己女友,他肯定好好疼她寵她,比程禾待她好百倍千倍萬倍
可是,她不是。
周青彥的眼珠驟然被血絲爬滿,那些猩紅的線條仿佛要將他的眼球割裂,深埋在心底的妒意和惡劣的情緒使他再也無法偽裝,手掌猛地用力攥住余姣的手腕,瞧見她驚嚇的神情,不自覺地在她面前吐露出惡毒的、陰暗的、裹粘稠惡意的話
“漂亮姣姣懂什么叫漂亮,散發著惡臭的皮肉、那雙眼珠就算扣出來當球都沒人愿意要,她的聲音、她的味道,姣姣聞過腐爛的尸體嗎,全都是一樣的,都怪她們的到來,現在家里充斥著難聞的氣味,我把她們扔出去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