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太慘,像是快要死去似的。
她只模模糊糊看了眼,根本不敢細看。場面零碎血腥。
她沒抱著不受傷的心態,蜘蛛揮動的觸肢殺傷力十足。只要一天不能離開這里,和蜘蛛碰面是早晚的事情,靠躲著永遠躲不過去。她揚起石塊,朝著蜘蛛的大肚子砸去。
蜘蛛被吸引注意力,追趕徐昭。徐昭連忙跑到木屋外面,揚聲對林樾說“背包有藥。”
木屋環境窄小,不利于徐昭的發揮,這是她此刻唯一能夠想到的攻擊手段。
房門口堆疊了數塊尖銳的石頭。徐昭彎身撿起來,正想著對準蜘蛛的身體,展開不間斷攻擊。早晚能夠砸爛它。可沒想到林樾拖著殘破的軀體站起身,黏性蛛網罩住巨型蜘蛛。
他腰腹前面,那兩條觸肢猛地穿透蜘蛛。
粘稠蜘液落滿地。
風吹來,到處都是濃郁的腥臭。
徐昭掌中的石塊無用武之地,微張唇,眼神迷惑,不懂前一刻躺在地面險些斷氣的少年,此刻是哪里來的力氣斬殺蜘蛛。下一刻,轟然聲響起,林樾倒在地面,仿佛碎落的精致瓷器。
薄薄皮肉再裹不住這身骨骼臟腑。
場面零亂。
徐昭冷汗涔涔,小心邁過地面的障礙物,去夠自己的背包。眼神不敢落向地面,林樾沒有半塊好皮肉,像是被搗爛的果子,她沒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喉嚨里的尖叫排成排,但掃過林樾朦朧的淚眼,又將恐懼顫抖咽進去。
“沒事的背包里有藥,我這就去拿。”
地面忽然擋過來一截瑩白如玉的胳膊,手指根根攥住她的衣角,徐昭停住腳步,遲疑垂眸,望向少年破碎卻仍舊精致美麗的上半身,不解他的用意。
林樾向來溫柔懂事,因病弱,極少接觸到同齡人,更別提年輕女孩,這是他頭一次,帶著點固執和不容抗拒的力氣,扯住女孩子的衣角。眼神恍惚,間或飄來徐昭在屋頂破口探出腦袋的那幕,宛若日光燦燦奪目。
“我不明白。”
長睫眨動,帶出點點淚花。林樾努力撐著半身,爛泥般的蜘蛛下肢拖拽身后,血液嘩啦啦流出。徐昭真怕他眨眼間就咽氣,彎腰湊近他,皺眉詢問“很疼是嗎你說你不明白,我快要被你的話搞糊涂了你想說什么待會再提,背包里帶著你平時喝的藥,還有止血消毒的。”
她說“先把你的傷口止住血才行。”
雖然不確定他還能不能活。但既然帶來藥草,總得趁著還有機會的時候爭取一把。
但是看林樾的樣子,希望很渺茫。
林樾咳嗽兩聲,帶出更多的淚花。那種眼神,要徐昭想起路邊遇見的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可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提另一條鮮活可愛的生命。
她輕掃眼林樾的傷口,像是疼得是她,忍不住打個顫。最在乎生命的應該是自己,他自己都不心疼著急,她是外人沒有用。索性蹲下身,由著他扯著衣角“你想說什么。”
“我不明白,”林樾垂眸,盯著可怖猙獰的蜘蛛步足,落在上面的疼是實實在在的,盡管他不愿承認,可現實就是他此刻變成怪物的模樣,丑陋邪惡的蜘蛛。
內心悲痛瞬息,他轉而抬眼,緊緊盯著徐昭。
“我和你并不相識。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甚至還險些殺死過你。我實在想不明白,你蜘蛛很可能會傷害到你,還可能被它奪去生命,你應該離開這里,不回來的。”
徐昭嗯了聲以做回應。抓著她衣角的手微微用力,像
是要把衣服攥破,她輕掃了眼,不在意,問他“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救你”
林樾沒回答。眼神膠著在她臉上。
徐昭微微揚眉“我想救便救,需要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