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咒罵成為現實。吃掉連進光的蜘蛛在前方停駐,淡淡月光灑落,徐昭望見蜘蛛頂部被放大比人類眼珠還要大一倍的單眼,黏在她的身上。
沾著血的觸肢摩擦兩下,朝著她走來。
徐昭轉頭就跑。
旋即低罵一聲。
森林深處,竟然走來兩只蜘蛛。
她還有選擇,跑到茅草屋,林樾在里面。她見識過林樾殺死蜘蛛的能力可是有三只,他沒有痊愈,能否對抗徐昭不敢賭,更不愿因自己而牽連旁人的安危。
那就只能硬著頭皮沖。
大不了大不了就死。
沒什么的。
徐昭捏緊刀子,另只手握著石塊。她緊張得掌心至冒汗,蜘蛛的增加帶來更加濃郁的腥臭,她步步后退,腳腕撞到石塊。她的腳踝在不知不覺間,被路面橫擋的蛛絲劃破,血液淋漓。她卻沒感知。
就在這個時候。一根瑩白的蛛絲隨風纏繞在她的頸部,這根蛛絲柔軟干凈,帶著草藥的苦香。緊接著,又是一根,纏住她捏著刀柄的手腕,又有一根,輕輕地貼在她被刀刃劃破的臉頰,仿佛被冰涼的水液舔舐。
徐昭愣住。林樾的身影慢慢靠近,瘦弱的胸膛,威猛健壯的步足,圓潤碩大的蜘蛛肚子。半空中縈繞若隱若現的瑩白蛛絲,緊接著
,徐昭看見林樾壓低身子,猛地朝著她面前的蜘蛛躍起。
觸肢刺破它的頭胸。將它輕而易舉斬殺。
這是屬于捕鳥蛛特有的捕獵方式。不依賴蛛網,等待獵物主動上門。而是靠著健碩發達的足部肌肉,瞄準獵物的位置,高高躍起,一擊斃命。
他用同樣的方式。將余下兩只妄想逃跑的蜘蛛殺死,拖著來到徐昭的面前。赤著的胸膛在月光下顯得越發白凈,濺落的猩紅血液像朵朵綻放的小花。
他垂著頭。視線落在徐昭滿是傷痕的腿部,繼而是她的手腕,視線只敢抬到和她腰腹齊平的位置,再不敢抬起。
“徐昭。”
他眼睫顫了顫。明明想要笑笑,可胸腔滿溢的委屈快要將他淹沒,他沒忍住,捏住指腹。飛速地抬眼,看向她,對視的瞬間,眼淚控制不住地涌出來。
他抿住唇,弱聲詢問“你怎么才來。”
仿佛被封閉的五感徹底解開束縛,在奔跑過程中不可避免劃破的傷痕,和用力導致腫脹的腳踝,在林樾含著淚光的眸子里,再也無法咬牙強忍。
徐昭晃動了下。手臂被扶住,林樾握著她的胳膊,將要松開手,徐昭又晃了下,他連忙握住。掌心的胳膊纖細溫熱,布滿劃痕,他小心翼翼地托舉著。
“你受了好嚴重的傷,你前日帶來的藥還有剩余,我給你敷上好嗎”
很奇怪的感覺。在遇見林樾之前,仿佛再嚴重的傷,徐昭都能忍住,但是看見他,尤其是看見他充滿擔憂的視線,那些本來能夠忍住的疼痛,突然間放大百倍般。
徐昭嗯了聲。
然后,林樾說了聲“抱歉”,彎腰抱起她,朝著草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