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擁抱使徐昭愣了下。她緩慢地眨動眼睫,意識回歸的時候,她已經被林樾抱在懷里。
他的胸膛泛著夜晚淡淡的涼意,那股溫度如涓涓清泉撫平徐昭被劃破的刺痛傷痕。
她沒被人這樣對待過。攬著她肩膀和腿窩的手臂,明明不是灼燙的溫度,她卻仿佛被架在烈火炙烤。幾乎讓她生出想要逃離的沖動。只是受了些傷罷了,又不是要命的傷口。
徐昭說“用不著這樣。我能自己走。”
攬著她肩膀的手臂驀地收緊,旋即緩慢地松松,似乎聽從她的話要把她放下來,但是很快,那雙手臂再度收緊。
林樾高高地抱起徐昭,行動的步足小心避開她垂落的雙腳。在她開口的瞬間,恐慌潮水般涌來。
他瞥向毛絨絨的步足,沒碰到徐昭。難道是自己的接觸讓她感到厭煩畢竟沒人愿意和半人半蛛的怪物接觸。緊接著,他的目光再度落在徐昭的腳腕。
那里高高腫起。
林樾下頜繃緊,弱弱解釋“你會受傷的。”
徐昭想說沒事的。往常受過更嚴重的傷,咬牙就撐過來了。還沒等她說話,就瞥見林樾隱隱泛著淚光的眼睛,心臟頓時收緊。或許是窺探到曾經發生過的殘忍真相,林樾在她眼中宛若墜落鳥巢的雛鳥,一舉一動,都透著脆弱的可憐勁。
徐昭保持沉默,靜靜端詳林樾的樣子。回到茅草屋,林樾把她放到有些硬的床板上。怎么會有床板呢草屋里什么都沒有,只有雜亂的茅草堆,斷裂的木頭,還有蜘蛛尸體。
現在這些東西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干凈整潔的地面,還有一張用木頭搭建成的木板床。再仔細觀察,先前不穩固的房梁似乎都被加固,漏風的墻壁被茅草嚴嚴實實的糊住,那并不是借助人類工具實現的。
是蛛網。松散的茅草,搖晃的木頭,統統都被粘稠的蛛網糊住,構架出比之前更加穩固的茅草屋。與此同時,屬于林樾的味道盈滿這間小小的草屋的角落。
徐昭難掩驚訝“是你做的”
茅草屋此前的情況,她親眼見識過。別說打掃干凈,只是稍微清理角落,都是很大的工程量。可只短短一日,再來到這里,險些以為來錯地方。
林樾悄悄看向坐在床面的徐昭,瘦瘦小小的姑娘,眼睛里盛滿不敢置信,還有對環境改變后產生的淡淡喜悅。
誰喜歡臟亂的環境呢
林樾說“嗯。是我做的”
他還想問徐昭對草屋環境的態度,喜歡嗎覺得舒服嗎想想又咽進喉嚨,拿出藥品。他不需要凳子,步足微微往地面趴伏,他的身子矮下去。
橢圓的肚子墜落,和地面相碰。
林樾仰面,咬住唇,藥瓶捏在他手中,似乎不想遞給徐昭,糾結幾秒鐘,弱弱開口“我幫你敷藥吧。”
表情怯弱,仿佛徐昭若是拒絕,便會有晶瑩的淚珠滾落。他使勁仰著頭,大概意識到自己的淚眼,輕輕眨動眼睛,生怕眼淚墜落,給徐昭造成他過于愛哭的印象。
“你若是不想我碰,那你要輕些,別扯到傷口。”
坐在這間安靜的小房子里。周圍沒有心思各異的鎮民,沒有隨時可能奪命的蜘蛛,徐昭感受到久違的安寧。
她順勢接過藥瓶“好,我自己敷。”
藥瓶扯了兩下,從林樾的掌中脫離。不知因為什么,他的情緒似乎又變得低落。
徐昭“你不開心”
林樾“沒有。”
徐昭擰動瓶口,因用力撕扯到腕部的傷痕,那是被橫檔在路面的蛛絲割破的,她并沒有注意到。逃命的時候不覺得疼,安全的時候那種疼慢慢地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