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惠始終不安,亦步亦趨地跟著鄭松,電梯正好停在這一層,鄭松邁進去,里面沒人,鄭松獨自站在電廂內,四周是透著冰冷色澤的銀白色金屬。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里面,西裝筆挺、勾勒出流暢誘人的身形,電箱合攏的瞬間,溫惠似乎看到他面色巨變,他的身形晃動了一下
溫惠咬緊唇,怕鄭松跌倒,她顧不上換衣服,跑到樓梯間,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一樓,正好和走出電廂的鄭松迎面碰上,看到鄭松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面前,溫惠提起的心驟然落地,她朝著鄭松跑去。
因跑得急,語氣帶著喘“鄭松你嚇死我了”
臨到他的面前,有人路過,溫惠注意到鄭松冷淡的面色,她的腳步倏地停下,站在離他半臂的距離,仰起頭,神色關心“你險些暈倒,請一天假,在家里休息吧。”
鄭松滿臉迷茫,但看到溫惠竟然穿著睡衣拖鞋跑到外面,心底的火冒起來,他扯著溫惠的胳膊,把她扯到角落里,語氣透露不滿“你看看你穿得這是什么有什么話不能在電話里說,你這樣子都被別人看到了溫惠,你懂不懂羞恥”
溫惠震驚地瞪大眼睛,明亮的眼瞳蒙著層細密的水霧,委屈潮水般涌來,她穿著睡衣,又不是光著身子跑出來,她看到他在電梯里神色巨變,擔心他暈倒,關心他的身體才跑下來的,他怎么怎么能夠指責她的品行
她不懂,一個人的態度怎么能變化得這樣快,前一秒還親昵地喊她惠惠,下一秒卻滿臉冷色朝她發火。
揪緊手指,溫惠站在角落里,純白色棉裙蹭上墻灰,那么一點臟污,被溫惠注意到,她的心臟頓時收緊,仿佛壓著塊大石頭喘不過氣。
溫惠的眼角沁出淚珠,鄭松看到了,頓時愧疚,他最近幾日不知怎的,昏昏沉沉,搞砸幾次和來訪者的談話,老師關起門來教訓他,鄭松心底著急,他承認,他這是把氣撒到溫惠身上了,當下便牽住她的手。
“惠惠,怪我,是我犯渾了,不該說你,但是你看看這里來來往往全都是人,你穿成這副樣子是不是不應該好了,快點回家吧,我上班去了。中午不用給我送飯了,你到家里和媽說說話,她最近被新聞嚇得失眠,你開導開導她。”
溫惠不語。
鄭松捏著她的肩膀,低頭吻她,溫惠偏頭躲開,鄭松的吻落到她的臉頰,他皺起眉頭,語氣不耐“好了,我都跟你道歉了,別再揪著不放。我上班要遲到了,你在家閑著也是閑著,跟媽說說話還能有點事做”
鄭松匆匆離開。
溫惠氣得跺腳。
昨晚上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失望。
溫惠回到家里,餐桌擺著的餐具要收拾、地面要掃和拖,臥室的被子需要整理,鄭松換下來的襯衫需要手洗,看起來瑣碎的、毫無價值的活,卻要耗費將近一整個半天的時間,而且這種活干了在別人眼里跟沒干一樣
溫惠默默抹掉眼淚,賭氣似的把鄭松的襯衫扔掉,扔得離著自己遠遠的,平靜了會兒,她先把餐桌收拾好,衛生打掃干凈,就算心里存著氣,她愛干凈,這些事情也得做完,等她把家里的這一套收拾完,已經到十點鐘了,她換了身衣服,到樓下超市買了箱子牛奶和新鮮水果,拎著去了婆婆家。
值得慶幸的是,新聞再沒有報道過再惡劣的事情,雖然天空的烏云籠罩的范圍在增加,但是云層的厚度在變薄,被籠罩的地區有陽光可以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