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惠惠已經知道了。
怪物痛苦地捂住臉,肩膀顫抖起來。
都怪他
如果可以回到昨天晚上,他一定一定謹慎再謹慎。
和陶倩的那場戰斗雖然是他取得勝利,用人類的話說,只是險勝。畢竟陶倩險些將他吞食是事實,當時的他只差一點就會被陶倩吞噬掉,盡管后來他戰勝、吞食陶倩,軀體的傷口是需要時間愈合的。他疼得受不了,又怕吵醒妻子,這才抱著僥幸的心理在床邊的沙發處理。
就是在昨天晚上。
怪物的唇角露出苦澀又甜蜜的笑容。
惠惠那樣鎮定呢。就算親眼目睹他是怪物的畫面,都能和他繼續躺在床上睡覺這是不是證明她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呢
旋即,怪物失落地嘆口氣。
怎么可能
他自始至終都是以鄭松的身份和惠惠相處,如今他的身份暴露,惠惠畏懼他、厭惡他,怎么可能喜歡。
他的腦海里浮現各種方法,每一種方法都告訴他,破罐破摔直接坦白身份是最不可取的。
溫惠的恐懼是最棘手的。怎樣才能讓妻子不害怕他呢
書房傳來重響。
溫惠一驚,手指在提交的界面遲遲未落。
發生什么事了溫惠起身,緊接著就停住腳步,她想到鄭松此時的真實身份,邁不開腿,糾結站在原地。
書房的門打開。
鄭松走出來。
溫惠難掩驚訝“你你這是怎么回事”
鄭松還是穿著早晨的那件家居服,胸口的位置洇出大片的鮮血,他單手捂住,另只手扶著墻壁。皮膚褪盡血色,臉色蒼白孱弱,他看著溫惠,輕輕地說了句“惠惠,我疼。”
那些猜測和恐懼情緒拋在腦后,看到鄭松滿身傷痕的出現在面前,溫惠的理智短暫缺位,連忙跑到他的旁邊,扶著他的手臂,語氣焦急地詢問“這是怎么回事,早晨好好的,怎么一會兒功夫就弄成這樣了”
她扶著他的手臂到沙發坐好,扯開他的領子。鄭松安靜地仰著頭,貪婪癡迷的目光落在溫惠的臉上。僅僅是半天時間沒和溫惠親近,他就受不了,渾身都疼。
他握住她的手,察覺到她驟然僵硬,掩蓋住酸澀痛苦的情緒,目光溫柔“惠惠,不要擔心呢。我忍忍就好了。”
溫惠想起他是怪物,緊張的同時,還是被他胸膛的傷口駭住,臉色不由得帶著焦慮的神色。
再怎么說,她要在怪物沒有殺意的時候,盡量維持身份,爭取存活的時間。她這樣提醒自己,然后喘了口氣,語氣鎮定道“你待著別動,我到屋里拿藥。”
拿了藥,溫惠半蹲在他面前,扯開扣子,給他處理傷口。
鄭松垂眸,解釋道“昨天我撒謊了。”
溫惠一怔。
什么意思難道他想坦白自己的身份,坦白之后呢溫惠不敢動,不敢看他。
鄭松苦澀地扯扯嘴角,繼續說道“惠惠,昨天在商場的時候,警察沒有來。是我和它戰斗,我身上的傷是它撕破的。我以為我就要死了,再也看不見你,沒想到我能那么幸運,活著帶你回家”
溫惠腦補出怪物戰斗的畫面。
她的一只手被他握在掌心,他的掌心溫熱,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她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畫面,她半夜醒來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畫面,可偏偏是昨晚被她撞見。難道他當時是在處理傷口嗎“陶倩”是有意尋找“鄭松”的蹤跡,她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且和溫惠的談話間帶著勢在必得的態度。
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嗎溫惠的指腹不由自主地摸到傷口的邊緣,胸膛的傷是他全部的傷口,還是他刻意顯露出來的冰山一角畢竟他用的詞是“撕破”。
鄭松“怪物利用陶倩的皮囊欺騙你的感情。惠惠,你恨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