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惠還沒有醒過神,就被怪物連哄帶騙地帶到婚紗店的門口。
這家婚紗店的好評率很高,在挑選婚紗的時候曾在溫惠的考慮范圍內,但當時因距離鄭松的工作單位太遠,被鄭松以浪費時間為由排除掉了,最后選定的是距離他工作單位近且耗費時間短的婚紗店,隨意選了兩套中規中矩的婚服拍攝
站在裝修華麗的婚紗店門口,溫惠不由得想到出門前怪物和鄭松老師的那番交涉。
他推掉了部分的工作,并且承諾晚上的時候會把資料補發過去,從而得到了和溫惠白天拍攝婚紗照的時間,這就意味著怪物晚上要熬夜。
溫惠盯著男人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也不怪她沒能發現丈夫其實是怪物假扮的哪有人會懷疑白天認真工作、耐心給來訪者梳理情緒解答疑難,晚上和妻子溫柔小意耐心安撫的丈夫,其實是一只怪物怪物能有這么強的社會責任感嗎
肯定會把工作弄丟的呀可偏偏扮成鄭松的這只怪物不知道是比其他的怪物多長了什么,竟然連鄭松的職業都能勝任,鄭松可是心理咨詢師,是名牌大學畢業,可不是那些沒有正規執照的人隨意能夠假扮的。
“惠惠。”怪物穿著筆挺的西裝,淺灰色將他襯托得如同雪地里一桿孤傲的冷松。
然而面部的表情卻和孤傲沒有半點聯系,眼眸低垂,隱隱泛著猩紅的眼瞳盛著不安,五指扣住溫惠的手腕,用不易察覺的力道帶著她朝婚紗店里走去。
“我們進去吧”生怕溫惠臨陣脫逃的語氣道“我已經付了定金,不可以退呢。”
溫惠的腰間橫來一截手臂,她跌進男人的懷里,被他帶著朝婚紗店里走。
怎么可能沒察覺出男人的心思她只是想到從前的事情,有些出神罷了,雖然面前的人實際是怪物,但溫惠還是因把他和鄭松比較而產生了輕微的愧疚感,不由得放松了身體,輕聲說道“別推我,我自己走。”
怪物像是做錯的小孩站直,眼神無措地望著她。
溫惠整理了被弄皺的衣物。
抬眼,不經意地掃過男人明顯經過細心裝扮的模樣,熨燙整潔順滑的西裝,柔順的黑色碎發,內里的白襯衣微微開著兩顆,露出蜜色的肌膚,有股誘人的慵懶。
再看自己,是隨便套上的。
怪物提出要拍攝婚紗照的行程突然又倉促,以至于溫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趕鴨子上架,直接帶到婚紗店的門口。相比較怪物穩重正式的裝扮,白毛衣、牛仔褲、運動鞋,就顯得隨意到有些敷衍
溫惠抿著唇,在怪物即將推門進去的時候,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停下。
怪物回頭。
溫惠略帶抱怨地說道“以后再有重大決定的時候,要提前跟我說,不要像今天這樣,突然把我拉過來,我都沒有準備好”她嗓音偏柔,哪怕是帶著不滿的語氣,仍舊像股春風,鄭松凝神望著她,聽她繼續說道“要是我昨天沒有休息好,狀態差拍出來的照片丑可怎么辦還有我的衣服,你都不給我時間打扮,你自己倒是知道穿西裝”
男人耐心聽著,終于明白溫惠的意思她是在教育自己該怎樣做一個好丈夫嗎
他說道“惠惠,我都記下來了,還有嗎”
溫惠的話截然而止,他都記下什么了不由得帶著疑惑地看向他,男人因她的眼神挺直脊背,不等她詢問,便主動解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家里的重大決定要兩人商量,我的想法要及時匯報給你,尋得你的認同才可以進行還有出門,惠惠你放心好了,我會認真學習服裝搭配的,你是覺得這一身不符合你的審美是嗎”
男人的目光掃視了溫惠的全身,露出困惑的表情,“惠惠你難為我了呢。”
垂頭,猩紅眼眸逼近溫惠,眼瞳里流露著濃濃的委屈和討好,他說道“很漂亮呢。惠惠是哪里不滿意還是說,我穿西裝不配你這樣的裝扮,我應該怎么穿才能讓旁人一眼看出我們是夫妻呢惠惠”
溫惠只是隨口抱怨一句,她覺得來到婚紗店自己起碼要稍微打扮一番,而不是隨便套著衣服出來,但不知怎么的,和怪物的話題竟然偏到如此地步。
耳邊是怪物撒嬌般的聲音“惠惠很漂亮呢”“惠惠告訴我該怎么辦”“我們是夫妻嗎”,溫惠的臉頰驟然滾燙,她連忙垂頭,反握住怪物的手腕。
“快點進去拍照吧。”
婚紗店里生意冷清。
四處空空蕩蕩的,不負從前熱鬧。
店員熱情得有些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