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前。
張勁到達超市,沒有注意到暗中窺探的陳朗。事實上,陳朗當時的形態是灘黏稠血液,藏匿在陰影,是肉眼無法捕捉察覺到的存在。
因此,陳朗親眼注視著張勁利用所有能夠利用的理由親近溫惠,像只臭蒼蠅,他恨不得將他拍死。
從前他和溫惠時時刻刻待在一起,溫惠找到工作后,陳朗借助親昵時間,又是撒嬌又是委屈的,想要溫惠能夠丟掉那些沒有用處反而害他們夫妻相離的工作遠遠的
溫惠不同意,陳朗尊重妻子的意愿,一面回憶著從前白日兩人窩在家里的場景,一面跟在溫惠的身邊,在她工作的時候,貪婪地注視著她的行動,借此勉強壓抑蓬勃的欲念和瘋狂。
直到張勁出現。
陳朗的眼球迅速漲紅恨不得將妻子身邊所有出現的公蒼蠅拍死。
他不能那么做。
陳朗暗暗告誡自己,惠惠是人類,人類需要正常的社交,他不能以卑劣的苛求約束惠惠。他能做的,僅僅是在自制力將要爆炸、胸腔被嫉妒的酸水腐蝕的時候,轉身,遠離那幕刺目的畫面。
然后,他就遇到了一只初初降臨的怪物。
要是在從前,只要不是饑餓的時候,面對同類的降臨,他視若無睹,這也是異界的怪物們共有的特性。無論怎樣,他們就算偽裝得再像人類,始終無法改變怪物的內核,他們的思想立場永遠都不會站在人類的那邊
但陳朗會以溫惠為立場思考問題。
翡翠園的怪物已經被他處理干凈,他不能容忍有怪物的存在威脅到溫惠的安全。
只是在他處理怪物的時候,出現了意外,有結伴而來的人類目睹了他進食的場面,旋即又沾染怪物瀕死飛濺的鮮血,不可避免的成為被感染的異種。
陳朗被瀕死怪物拖住腳步,等他趕到超市,就看到剛才的那幕
“你救救他”
超市門口唯一的透光處被擋住,男人面色晦暗,高高壯壯的身影如同一座山壓下來。
溫惠在看到陳朗出現的那刻,攀升的安全感驟然停滯,睫毛掛著淚珠,眼角勾出抹無助惶恐的紅意,那顆淚痣更是顯得顫顫巍巍的。
她感到有股陌生的惡意襲面而來,等她和陳朗沉暗的視線對視的時候,那股奇怪的感覺消散,只是男人的臉色看起來并不算好,面部有細小的痙攣閃過,仿佛是那團構造人類面皮的血肉不堪重負,正在面臨崩塌。
溫惠四肢僵硬,手指緊緊揪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救我”張勁瀕死的嚎叫響起。
溫惠的注意力不自覺地落到張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