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照片看去,是張雁回的半,片,那時候的他比現在還要稚嫩許多,渾身骨骼微微顯露,潔白肌膚在白熾燈照耀下,美得仿佛圣光普照。
精致的面容配合著蠱惑的神情,頗有種能夠把觀看之人吸食掉魂魄的威力。
寬瘦的肩膀,鎖骨明顯,流暢的胸膛線條往下是窄瘦的腰腹,勾人的弧度線條驟然被白色棉巾遮擋,再往下是兩條同樣光滑潔白的細長雙腿,就連腳趾的形狀都是最精心雕琢出來的,仿佛最完美的象牙藝術品。
那男生湊到她旁邊觀看那張照片,眼神逐漸癡迷,說話露骨且貪婪“真要是那么缺錢的話,就找我呀,看在他漂亮到雌雄不辨的份上,我可以給他足夠的錢啊”
“不行吧,據說干這種事的都很臟,說不定他已經染病了呢我還想多活幾年”
“就是就是,肯定染病。”
“難怪方正祥專門找他的麻煩,就張雁回這樣的人,我和他待在同一個班級都覺得臟”
天花板碎裂的縫隙越來越大,黑色縫隙中隱隱有暗紅色的血跡滲出來,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勤學樓的樓面在暴雨的沖刷下,逐漸顯露出內里鮮紅色的,宛若奔騰血河的構造。
混著泥濘暴雨,營造出血液噴涌流淌的詭異場面。
照片中的少年仿佛擁有最殘忍又最蠱惑的能力,蔣春眠的神情恍惚片刻,在旁邊男生帶著惡意的嘲諷露骨的話語里,只覺得胸腔被暴漲的怒意充斥,想都沒想沖著男生的面門砸去。
“閉嘴”
男生呆滯片刻,眼瞳逐漸染上混濁的暗色,嘴里嘀哩咕嚕吐出難聽的話,扯住蔣春眠的衣服就想還手,被蔣春眠眼疾手快地掙扎出來。
“你竟然敢打我”
“我要殺了你”
周圍人不受控制地被惡意驅使,揮舞著手臂朝著蔣春眠抓來。
嘴里喃喃吐出惡毒的話語“事實擺在眼前你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你要和我們所有人作對嗎”
蔣春眠后背一麻,拔腿就跑。
后面的腳步聲踩踏地板,整個地面都在晃動。
她跑得滿臉冷汗,沒想到最恐怖最不可思議的場面在眼前展現,她慌得沒有力氣去思索他們驟然發生變化的原因,被追趕著往前跑。
推開前面阻擋的詭異學生,直到跑到走廊拐角處,躲在巨大花瓶和墻角構造的夾縫中,眼看著后面追趕的學生們從面前跑過,她等了會兒,捂住胸口長長地呼出口氣。
推開花瓶的瞬間,方正祥舉著把鋼刀出現在眼前。
“啊,你就是那個被張雁回蠱惑,三番四次阻撓、惹怒我的人吧”
“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反抗我的下場”
同一時間,空蕩的教室內部,純黑的面板在張雁回的面前裂開縫隙,血染的“死”字逐漸清晰展現,他明明應該感覺到恐懼,可內心卻升起一股熟悉的詭異興奮。
裂開的天花板飄落起純白的照片,照片中的男生漂亮得雌雄莫辨,有側躺在椅面、有端坐在椅子上,還有被陽光照射在身上、身側鋪展著純白綻放的山茶花,明亮耀眼的金光給他冷寂的身體鍍上層不屬于他的罩膜。
在走廊里眾人的哄笑和辱罵聲中,覆蓋天空的烏云層層堆疊,隔空有玻璃碎裂的聲響傳來,他眼前展現出一幕幕鮮活的畫面
同學們的疏遠、鄙夷、謾罵,再然后是無止境地造謠和沒有絲毫底線的欺凌
張雁回被陌生又熟悉的場面沖擊著,驟然跌倒在地面,四肢不受控制地顫抖,他雙眼空白片刻,焦急地掏出口袋里的白紙,敞開,端正的字跡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