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周氏忍了半天,聽到她這句話終究是忍無可忍,勃然大怒道“無論是三年前還是這次,若非彤娘自己有福,哪一次不得被她給毀了終身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三年前錯嫁之事發生后,你與大伯對她嚴加管教,她也不至于一錯再錯這次她還敢做出這事來,顯然當年你與大伯根本就沒有就她害彤娘錯嫁晏辭一事責罰教育她。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如今她犯下如此大錯,她婆家要休了她,你反倒來怪我毀了她終身毀她終身的不是旁人,就是你們這對當爺娘的,養而不教,害人害己”
吳氏被她這一番夾槍帶棒的指責,又羞又怒,雙頰赤紅,下了坐床轉身就往門外走。
走了幾步心中還是不忿,她轉過身來道“弟妹這是覺著攀上了衛國公府毫無顧忌了。彤娘和離,以薇被退婚,欣兒再被休,孟家女眷在外頭的名聲得成什么樣子你就那般確定賀六郎會娶你家彤娘若他不娶,你可曾想過,以后彤娘要如何再嫁”
“不好再嫁便不嫁,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養得起,就不勞大嫂操心了。”周氏低頭喝茶。
吳氏拂袖而去。
后頭孟允棠一聽說吳氏走了,忙巴巴地帶著丫鬟端著賀臨鋒送她的點心和庵波羅果等物來找周氏。
周氏看見庵波羅果,很是驚訝,問孟允棠“從哪兒弄來的”
孟允棠道“賀六郎送我的,送了八只,我拿了兩只給以薇,讓丫鬟送了兩只給柳夫人,剩下的都拿來了。”
周氏愈發好奇了,“你今日不是與柳大郎君一道去東市買馬了么遇見賀六郎了”
想起下午在衛國公府發生的事,孟允棠神情有些不自在道“就、就在馬行遇見了他,他見我要買馬,帶我去他府上,送了一匹馬給我。”
周氏多敏銳的人,一看她表情便知事情絕不像她說的這般簡單,遂屏退房中下人,低聲問她“只是這樣”
想起賀臨鋒和她說的那些話,孟允棠還覺著心中有些亂,指望阿娘能幫她理理頭緒,便不相瞞,“他說要娶我,但現在不方便來提親,要我等他一年。”
周氏微愣,問“他不知賀大娘子與你結拜之事”
“他知道,他說他的事不歸賀大娘子管。”
周氏沉吟一陣,問孟允棠“那你心中如何打算”
孟允棠低了頭,習慣性地揉搓起手邊的披帛來,猶猶豫豫道“我不知道。”
周氏思慮著道“他說現在不方便來提親,意思是他現在來提親的話,會遭遇阻力。能在他親事上給他壓力的,也只有當今太后了。一年,他做什么能讓太后從不同意他娶你,到同意這門親事呢況且就算他做到了,太后也只是對他妥協而已,對你,終究是不喜的。今日賀大娘子與你結拜,其目的,怕是與太后一樣,都是不想讓賀六郎娶你。你嫁賀六郎,是名副其實的高嫁,雖無公婆,但若姑姐姑母都覺著你與他不相配,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
孟允棠點點頭,道“阿娘說的在理。”
“所以你的想法很要緊。”周氏看著她道,“你若心悅于他,想嫁他,那便等他。太后與賀大娘子不愿他娶你,無非是因為咱們家世低,你又是一嫁。這都是我們無力改變之事,我們能做的,就是與賀六郎及時溝通,謹言慎行,不拖累他。你若不愿嫁他,那便簡單多了,只消將此事與賀大娘子通個氣,她自會去想辦法斷了賀六郎的念頭。”
孟允棠張了張嘴,心中不知想到什么,最終道“我再想想吧。”
隔壁,柳夫人訪客歸來,得知柳士白已經回來了,忙來到他書房,問道“今日與孟家小娘子相處如何可買著馬了”
柳士白想起在馬行發生之事,放下手中卷軸,抬起臉對柳夫人道“阿娘,你別再撮合此事了。”
柳夫人問“為何”
柳士白道“我與孟小娘子性情不是很相投。”
“怎么不相投了”柳氏在一旁坐下來,有些不明白道“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覺著彤娘那孩子性子挺好的啊,雖說被她爺娘寵得有些嬌憨,但正是要這樣的性子,家里才不容易生事。她是有哪里惹你不喜了”
“沒有。”
“那你說哪里不合”柳夫人疑他還是為了亡妻不愿再娶,找借口而已。
為了孟小娘子的名聲,柳士白不好說出賀礪之事,思來想去道“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不善言辭,孟小娘子卻是活潑性子,一日兩日不覺得,時間長了,必然嫌我沉悶無趣。既如此,便勉強將我們湊做一對,只怕姻緣也不能長久。”
柳夫人嘆氣道“我就是看中她是個活潑性子,指著她能把你也帶得活潑一些,才想要她做兒媳。你已然這般沉悶了,再娶個嫻雅貞靜的,兩個人一天說不滿十句話,這日子該怎么過”
這時有丫鬟在外頭報道“夫人,隔壁孟小娘子派人給夫人送了兩枚庵波羅果和一些糕點來,說感謝大郎君陪她去買馬。”
柳夫人應了一聲,回頭對柳士白道“你瞧,是你杞人憂天了吧,人家并不嫌你沉悶。你別多想,這事聽娘的,準沒錯。”說完便急急出了書房,要去給孟家回禮。,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