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道“旁人都處置了,唯有那位姓白的郎君,非要再見娘子一面。老奴顧及娘子前段時間最寵他,便將他留了一留,娘子可要見他”
秦思莞猶豫,但很快便道“不必了,最近外頭有些對我不利的流言,這些人需得盡快處理干凈,一個不留。”
管事答應著去了。
秦思莞想起一會兒將要見到的人,激動地彎起了嘴角。
雖是不能像前朝得勢的公主一樣豢養男寵,但若是能得到賀礪,男寵又算什么東西
賀礪單騎來到紙條上所說的青龍坊東北角這座門上掛花燈的宅院前,正在觀察是否是這座宅院,烏頭門就為他打開了。
他策馬走了進去。
后院涼亭,秦思莞手里掐了朵開得正好的牡丹,正百無聊賴地把玩,管事來報“娘子,賀礪來了。”
秦思莞眼睛一亮,問“他一個人”
“是,我們的人從衛國公府開始跟蹤他,只有他一個人,沒見別人尾隨。”管事道。
“請他去花廳奉茶,我稍后便來。”
秦思莞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跪坐在妝臺前,看了眼自己的妝容,鏡中少女肌膚嬌嫩五官精致,發髻華美容貌昳麗,怎么看都是不差的。唇上的胭脂因為方才在亭中喝茶似乎有些不勻,她用纖纖細指自胭脂盒中沾了一點胭脂,往唇上涂抹時,不知想到什么,眼底漾起嬌羞,雙頰也泛上淡淡嫣粉色澤。
在權勢,美貌,金錢的威逼利誘下,她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俯首折腰。
她跟他們沒有過肌膚之親,他們不配,她只是單純地享受這種馴服男人的過程而已。
卻不知賀礪這種男人小意溫存起來,會是何等模樣
她很快就能見著了。
花廳的東窗外種著一圃芍藥,此時正是花期,開得飽滿艷麗花姿婀娜。
秦思莞來到花廳時,賀礪正抱著雙臂站在東窗下。今日他穿了一件黑底銀絲繡蔓枝花紋的長袍,腰束蹀躞,從背后看去,肩寬,腰窄,腿長,這副身材兼具了力量與美感。
她欣賞著,開口“怎么不坐”
賀礪轉過身來。
秦思莞看著他,窗外如畫的春景并未在他臉上留下絲毫痕跡,他的表情還是那樣冷漠,看她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在他眼里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什么物件兒。
這讓她心頭閃過一絲惱怒,但他完全長在她審美點上的五官無形之中沖淡了這絲惱怒,讓她不至于被情緒所左右。
“我這個人沒什么耐心,有話直說。”賀礪道。
秦思莞走到墻邊的高腳花凳旁,伸出纖指撫著那盆春蘭翠綠的葉片,幽幽道“是嗎我瞧著你對孟允棠挺有耐心的呀。”
賀礪抬步就往門外走。
秦思莞又驚又惱,回身嬌叱“你不想救孟扶楹了嗎阿爺死了做女兒的可是要守孝三年,你猜這三年中會發生什么”
賀礪回身,目光兇戾。
秦思莞一點都不怕,他越冷越兇,越是野性難馴,她就越喜歡。
“為了你,我特意藏起來一個關鍵人物,只要把這個人送到大理寺去,孟扶楹自然就能脫罪出來了。”說完,她補充道“別想著自己發動人馬去找,你找不到的。而且就算你找得到,在你的人抵達那一刻,我的人也會殺了他。”
“人在哪兒”賀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