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鹿聞笙給孟允棠帶來了確切消息。
王家二郎在外頭果然有個相好,是道政坊醉仙樓的一名歌姬,名叫韻雅,且是近兩個月才好上的。
如今那韻雅姑娘被王二郎花錢包著,每日只給王二郎唱曲。
孟允棠謝過鹿聞笙,轉身回了自己房里,悒悒不樂。
當初阿爺是這樣,如今姜姐姐的夫婿也是這樣,難不成有點家底錢財的男人,都避免不了沾花惹草
現在該怎么辦姜姐姐懷著身孕,她夫婿卻在外面花錢養歌姬,兩個人卿卿我我的,她這個旁人想起來都替姜姐姐難受。
她胡思亂想半天,除了一肚子氣,什么好主意都沒想出來,就去找她阿娘。
周氏的腰傷已經好了,正在理賬。
孟允棠挨在她身旁,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輕聲問道“阿娘,你說,像當初你為阿爺納妾的事情,旁人能如法炮制嗎”
周氏撥打算盤的手一頓,扭頭看她“為何這樣問”
“沒事,就是就是隨便問問。”孟允棠低頭。
“又對賀六沒信心了”周氏追問。
“不是。”孟允棠忙道。
周氏觀察她片刻,沒看出所以然來,伸手摟著她道“當年阿娘之所以會選擇那樣做,是因為通過半年夫妻間門朝朝暮暮的相處,阿娘知道你阿爺縱是風流,也自有他的底線在。他或許會好美色,會與旁的女子濃情蜜意,但他骨子里是個傳統的男人,他不會允許為了一個妾室鬧得妻離子散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如果說我們的家是一棵樹,那美妾于他而言就是樹上的一朵花。樹長得枝繁葉茂,上面還有嬌美的花朵,他自然是滿心歡喜。但你若叫他把花留著,樹砍了,這事他不會干。
“所以你明白了么阿娘這種做法,只對你阿爺這種男人有用。有些男人色迷心竅道德敗壞人品卑劣,那這種法子就不能用。這世上沒有對誰都管用的法子,法子都是因人而異的。”
孟允棠“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
可是那王二郎是什么樣的人她也不知道啊,也不能去跟姜姐姐商量。姜姐姐面皮薄,沒跟她與林宛燕說這件事恐怕是想給自己留些顏面。她擅自去打聽了,再到姜姐姐面前去說的話,委實不妥。
該怎么辦呢
傍晚,孟允棠沐浴著夕陽站在窗前教后買的鸚鵡說話,一陣帶著梔子花香的涼風迎面拂來,讓人心曠神怡。
她心中豁然開朗,管那么多干什么,她把那女子買來不就成了
只要那女子成了她的人,自然也就不能再繼續和王二郎來往了。
孟允棠越想越覺得可行,忍不住一陣激動。在屋里徘徊一陣后,她冷靜下來,考慮到一個新問題買來之后如何安排
安排她住在家里不行,她家宅子小,太扎眼了,而且萬一哪天阿爺摸了去她豈不是救了朋友坑了阿娘
對了,可以安排她住在衛國公府啊,反正衛國公府那么大,多住一個人算什么而且衛國公府不是本來就養著歌姬樂伎么。
若是如此的話,干脆人也讓鹿聞笙出面去買,這樣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此事與她沒有干系,那王二郎也不能因此疑心是姜姐姐叫她買了那女子。
孟允棠覺得自己想事情真是越來越周全了,開心地撲在床上滾來滾去。
滾了一會兒之后,她停了下來,笑容微斂,眼底浮上愁緒。
她又想起賀礪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哪兒了,差事辦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