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在眼前關合,室內一時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壓力逐漸蔓延,像是源源不斷地往不大的空間內灌入水泥,要是有其他人在,想必此時早就兩股戰戰,冷汗津津,想要奪路而逃。
“這是怎么了這個表情好像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一樣。”神院度的聲音打破了凝重的氛圍,他好整以暇地看著琴酒,像是一點都沒有感受到琴酒周身迫人的氣勢,“如果是為了雪莉的行蹤,我想應該早就有人報告給你”
“不。”琴酒打斷了神院度的話,像是一只已經盯緊了獵物的狼一樣,侵略性的視線鎖定了他的每一個動作,一字一頓地說道,“只是為了你。”
他滿意地看到神院度的表情停頓了一下,他和神院度都不喜歡被別人掌握習慣,雖然神院度看起來癥狀要稍微輕一點,一些無傷大雅的喜好他并不介意被人所知,但他還記得在他們最初成為搭檔的時候,兩個人被迫共處一室是多么折磨人的狀況任何一點輕微的響動都會令他們條件反射地清醒過來,最后神院度甚至發出了“要么我把你打暈,要么你把我打暈”的崩潰發言,即使后來他們能夠搭建起淺薄的信任來,這種情況也沒有多大的改善。
說到底,兇獸或許會允許倉鼠在自己的身上爬上爬下,因為他知道這對自己造不成威脅,但絕對不會允許另一只兇獸出現在自己的領地附近。他是這樣,神院度也是這樣,只不過因為彼此之間的經歷與關系,他們對對方都有著一種奇異的忍耐,很容易就讓不知內情的人滿頭霧水地發出“琴酒是不是被調包了”的震撼發言,雖然這些后來就被他與神院度關系不好的傳言所掩蓋過去了。
“好吧,下次我會記得換一個實驗室。”神院度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這個實驗室確實是他在離開日本之前比較常用的,再加上格拉帕在這里的布置最多雖然后來朗姆對其進行了全面的改造,但是格拉帕留下的后手不是那么容易被發現的,沒想到“我怎么記得有人曾經說過我從來不記死人的名字,結果在這方面記得這么清楚”
“哼,你的事情可不在這個范疇。”琴酒冷言嘲諷道,“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自然知道。”神院度閉了閉眼,臉上竟然還露出了一絲笑意,重復著確認道,“這種事情再清楚不過了。”
“清楚”琴酒卻仿佛被激起了怒火,殺意再也不受拘束地膨脹開來,他一步一步朝著神院度逼近,伯萊塔出現在他的手中指向了神院度,“你應該知道藥物研究是boss的自留地,即使是朗姆也不敢怎么染指,那么你告訴我,你在打著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一個身體檢查,我不過是讓雪莉提前知道了一些事情,她遲早都要知道的不是嗎”神院度的眼神冷了下來,“這么長時間那群廢物研究出了什么成果我只是為了盡早達成boss的愿望,還是說你覺得雪莉能夠逃脫你的監管,逃離組織的掌控嗎”
“詭辯的話術。”琴酒完全不為所動,這種話騙騙別人還可以,但對他來說,他從未有一次在神院度的身上看到過所謂的“忠誠”,那么這些話語中的真實性可想而知,“別讓我發現你背叛了組織。”
“我自然是忠于組織的。”神院度注視著琴酒的眼睛,緩緩抬手握住了幾乎要頂到額頭的槍口,金屬的冰冷和彌漫著的硝煙的氣息滲入手心,就好像琴酒這個人帶給別人的感覺一樣。神院度的手指鎖緊黑色的伯萊塔,如同在角力廝殺一般,槍口被一點一點偏移了方向,耳邊恍惚中似乎響起了令人牙酸的咯吱的聲響,“莫非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見”
“我親愛的搭檔。”
琴酒墨綠色的眼瞳中倒映一片深不見底的海洋,頭頂蒼冷的燈光落在看似美麗而又平靜的海面上,在眨眼間就被吞噬殆盡。琴酒的瞳孔收縮,感覺自己的喉嚨發癢,他緩慢地咧開嘴,臉上露出了森然的笑容低笑出聲,雙眼死死地盯著神院度的表情手指下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