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邵心中有諸多猜測,卻不直言,他喝完水將茶杯放在床頭邊的小幾上,合了合眼,問“你既然懷疑她,那就把季六叫過來,看她有什么消息沒有。”
季五年忙應了是,轉身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來了,后面跟著個身穿青色勁裝的年輕女郎。
女郎名喚季六月,是個極年輕的面貌,眉眼間和季五年的幾分相似,顯示著他二人一母同胞的親緣關系。
季五年常和衛邵出行,護衛左右,季六月則多是留守府中,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來的路上季五年已經把今日之事提前告知她了,是以一進門里,季六月便直奔主題,稟報沈云西這些日子的行跡。
“自打從城郊莊子里回來,宮里確實有送東西過來,三夫人自己倒是很少出院子。不過,有一件事”
季六月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詞句,“前幾日三夫人身邊的荷珠姑娘去了一趟府外,替三夫人往書鋪送了一次書稿子。”
“書稿”
“是。”季六月表情不太自然地繼續說道,“是三夫人自己寫的話本子,署的也是自己的真名。書鋪里這兩日便開賣了。手底下的人取了一本成書來,屬下看了,故事里好似在故意影射秦夫人和國公爺,請公子過目。”
別說,劇情還挺吸引人的,她和她哥哥不一樣,她其實不太愛看話本子,但昨天晚上一拿到手,還是忍不住點著燈熬夜看完了。
季六月將書呈上,衛邵接過,藍皮的書封,不太厚,書名通俗易懂叫她回到了五年前,沈云西三個字就印在書名旁邊。
衛邵升起了幾分興致,正好現下也沒有睡意,便徑自翻看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表情略顯古怪地將書合上。
安國公府內,鬧劇已歇,而此時的皇宮內苑中,身穿灰藍圓領袍的內侍快步走進了正陽宮。
正陽宮內,殷皇后一身紅綠常服,正要卸妝就寢,聽見內侍的稟報,險些把手里的都摔了,大驚起身,顧不得儀態一把抓住那內侍,“可有事沒有”
內侍忙壓低聲音,回道“娘娘放心,殿下無礙,那下藥的大夫被抓了個現行,已經收監了,奴婢叫底下看著呢。只是他后頭的人怕是不好查。”
殷皇后這才大松了一口氣,跌坐回椅子上,面上恢復了素日的冷靜沉穩,她冷笑一聲,“不用查也知道和東宮少不了關系”
“當年齊淑妃聯和欽天監給我兒批命,我的邵兒才兩歲就被送居宮外,害得我們這二十年母子分離,堂堂中宮皇子名不正言不順。終于二十年過去,眼見我兒馬上就可以回宮了,她和她兒子自然坐不住了。”
“娘娘,是不是告知陛下”內侍汪與海瞥了一眼內殿。
“他”殷皇后呵了聲,“那老東西只會和稀泥。”
“不過,我確實得去告訴他。”殷皇后拆下珠環,眼睛一眨,淚水就落了下來,起身扯了扯嘴角,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內室。
邊跑邊哭著呼道“陛下,你得為我兒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