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
秦蘭月甩袖跑離了日暉堂,綠芯忙跟上。
回到正院,秦蘭月直奔上廊廡,將那擺了一排的稀奇花卉全砸了個干凈。
哐當哐當的碎響,讓當值的下人們戰戰兢兢。
砸完了,秦蘭月扭頭就回了內室。綠芯落后一步,板著臉訓誡院子里的婆子丫頭不許聲張,才隨入里去。
綠芯人都麻了,主仆一體,她的榮辱盡都系在秦蘭月身上,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向來行事妥帖的大丫環也應付不過來了。
只能干巴巴地說些安慰的話。
后頭秦芙瑜來了,她躊躇地站在床前,頂著綠芯想要殺人的目光,說“長姐,我留下來不好嗎我若留下來,我們姐妹倆從此都不必分開了,同舟共濟,我不會和你爭的。我不想去外頭吃苦。”
有秦家家資時,她肯定不會拒絕長姐給她挑的親事,她手里有錢,便是嫁得再不好,她也能過得舒服。
可現在沒錢了,她連一份像樣的嫁妝都置辦不起,一旦從長姐身邊離開,就意味著她的好日子到頭了。
她從小被沈萬川如珠如玉的養大,對于那未知的前程,她無比的恐懼害怕。只要稍一想,就心慌意怯。
畏難、畏苦,她畏怕舒適區外的一切。
“你不想去外頭吃苦,就盯上你姐夫就算你要做小,這世上就沒有別的男人了嗎衛家的一二三,哪怕是小一點的衛信呢你這么對你親姐姐”
秦蘭月本是一直埋在被子里不動,猛地抬起臉來,兩目眈眈。
秦芙瑜被嚇得退了一步,訥訥道“我也想過,可他們見到我都繞道走,不搭理我。”
衛家年輕一輩的郎君,許是自小就見煩了衛智春的花心好色,和他們的親爹迥然不同,個個潔身自守,不好女色。
只有衛智春回應了她。
“其他府里的我接觸不到,我也不想去,去外頭做妾,那些當家的夫人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秦蘭月哈哈笑起來“是了,就只有你姐姐我最好欺負”
秦芙瑜見她這樣,心里也有點難過,跪在床前求她“長姐,我不是、我不是想對不起你。”
她不喜歡衛智春,她只是喜歡國公府里的生活。
“在我心里,長姐永遠是排在前頭的。”她說“我們姐妹互相扶持,不好嗎我留下來也可以幫你啊。”
秦蘭月埋著臉,沒有發聲。
這一夜秦蘭月就沒合過眼,也確實發了熱。
沈云西壓了壓細眉,回到合玉居吃了半碗酥酪,才治療那段畫面給她帶來的傷害。
別的不說,姐夫和小姨子也太膈應人了。
本來因為衛智春對衛邵的態度,她就挺討厭他,現在看了覺得,更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