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西啊了聲,她是真驚訝了,兩手支著身坐起來,:“她沒死,她假死了”哇,她進宮了
沈云西發了一下呆,撲到衛邵懷里,喃喃說“她又做我們的娘了。”這兜兜轉轉的,還是轉回到原書中當娘的軌跡上了。
聽得她這一聲感嘆,衛邵撲哧一笑,手指在她肩頸間的痕跡上輕輕按揉了揉,抱著她說“那一宮里論輩分,多的是我們的小娘,少她一個不少,多她一個也不多。
昔時在衛家,秦蘭月做他繼母,他稱母親,行拜禮,他善觀人心,當然能察覺到對方受禮時隱隱的暢快,但他自己其實并沒有覺得恥辱丟臉或不快的,不過一個世俗禮節上的名義罷了。他明面上對著她做禮,但歸根結底是在拜那個名義的“父”,拜秦家夫人這個位置,而不是她秦蘭月這個人。
沈云西見衛邵語氣平常,還是多說了一句“但她和其他娘娘不同,她和干娘長得很像。”而且看慶明帝的態度,頗有些失魂沉迷了,歲夫人回生估計也不過如此了。
衛邵卻說“那又如何,朝朝,你要知道,依托別人當作唯一的底牌,獲得的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似有實無。
他端住她的下巴,耐心的與她輕聲道這是最不堪一擊的。
沈云西嗯嗯的點點頭,湊到他耳邊咕噥了幾句,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再抵不住睡意了。她是睡了,衛邵一時半刻的睡不著,他側身與她遮了遮被子,沉眉思索著最近的一些事。而房里蠟燭燒到了底,只余下照窗的明月。
那夜談話后不過五日,宮里果傳來了承熙宮有主,新封貴妃的消息。
翌日沈云西往殷皇后的正陽宮中請安,她去得尚早的,但到時殿內,
已是嬪妃滿座,越德妃、阮賢妃、齊淑妃俱在。
這三位在宮里平起平坐,突來個貴妃壓在頭頂,臉色都不大好。倒不是為老皇帝那點兒寵愛,而是覺得被打了臉。
她們是宮里的老人了,年歲長了,都有了兒女,論資歷論排輩,貴妃的位怎么也該是她們三個中一個,哪曉得落到個新來的手上。這就跟職場空降,總讓人不爽快的。
也不知秦貴妃到底是出自哪個秦家臣妾記得沒有什么姓秦的名門的啊。
殷皇后早曉得慶明帝那老狗在亂來,她心里頭正惡心呢,面如寒霜,沒搭理那說話的妃子。倒是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接起話來,聽說是個小門小戶出來。
各人明面上說著話,但實則大都心不在焉的往殿門口看,都想瞧一瞧這位空降的貴妃秦氏是個何等人物。
諸妃喝茶半刻鐘,門殿外終于有宮人進來通稟說貴妃到了。殷皇后冷面頷首,不多時眾人便見一道姍姍來遲的窈窕人影。
沈云西展目望去。
來人肩上套著一件江牙海水鶴穗八團披風,到門前任宮人褪了,露出里頭的那一襲青色如霧的長裙,那長裙裙擺上細繡了一片綻開的玉蘭花,栩栩如生。
對方在外間雪色里款步而來,那模樣氣質,那打扮妝飾,真是像足了從前的歲夫人。
但沈云西知道她不是。
她是秦蘭月。
難怪慶明帝搞這么大陣仗。
她先頭還疑惑,慶明帝為什么對沈姑母和秦蘭月這母女倆差別對待,一個不見光,一個捧上天,現下卻是明白了。
這扮得也太像了,從頭到尾全是歲夫人的影子,連角度都拿捏得死死的,若非衛邵早給她提過,她今日這恍一見,怕都得迷糊地看差眼,以為歲夫人活過來了。
沈云西忍不住把手上的帕子繞來繞去,暗忖,這些日子,秦蘭月到底干什么去了,她這進宮來又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