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此事真的牽扯到金銀,那他們有何資格抨擊皇后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集思書院之中,這是薊城年代最悠久的書院,學子無數,許多在朝官員,在科舉之前都是這里的學生。
此刻院長居住的青竹居內,有兩位老者面對面下棋。
其中一位赫然是禮部尚書,另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顯然就是院長。
“尚書大人,你讓人誘導學生與商人勾結,是不是太過分了官商勾結便算了,如今連這片凈土都不放過嗎”
“鈺直,你消消氣,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乃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誤會,想要污蔑我北齊文人的名聲。皇后包藏禍心,明顯想要奪權,牝雞司晨。此刻正是需要你們這些大儒出手的時候,讓她知難而退,否則只怕局面不堪設想。”
鈺直乃是邢院長的字。
禮部尚書與邢院長二人,讀書時乃是好友,只是邢院長運勢不佳,科舉名次靠后,被分到了偏遠地方當知縣,政績并不彰顯。
之后調任,也是又到另一個偏遠地方,就這么顛沛流離了十年,始終未調回薊城,抑郁不得志。
而他為官的那十年,官場失意,就去編書,學問見長,而且還收了幾位學生,學生考出來的成績還極好,甚至出了個探花。
一時之間,大家都說他會教書,不會做官。
邢院長索性辭
官,專心教書育人,之后順利回到薊城,成了集思書院的院長。
而禮部尚書則官運亨通,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皇后娘娘行事的確有些不妥,可她并未做出過分的事情,莫說牝雞司晨,我看她只是關心奇珍異寶,想讓自己過得更舒服。此刻就如臨大敵,是不是過于緊張了些”邢院長沒有像往常那樣贊同,而是提出了質疑。
“正因為皇后是個驕奢淫逸的人,之后她的野心越來越大,帝后共同臨朝,就太高了她的地位,在權勢面前,很少有人能保持初心,她遲早會忍不住插手的。說些不吉利的話,若是皇上突然去了,而太子又年幼,那皇后完全能夠把持朝政,更何況如今還沒有太子,就越發危險了。”禮部尚書繼續勸說。
邢院長連續吃掉了他幾顆棋子,這才抬頭看向他。
“恕我不能答應。”
“為何”
“我如今只是個教書匠,哪里來那么多的能量更沒有本事去抗衡。”邢院長直接拒絕。
禮部尚書臉色不虞,索性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這些虛話就不必說了,誰人都知道邢院長桃李滿天下,交出來的狀元郎一只手都數不過來了,也就你不上朝,否則半個朝堂的官員都可能是你的學生,你若是沒本事,那連兩位丞相都得辭官回家了。”
他不再稱呼邢院長的字,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明顯是有些脅迫的意思。
邢院長臉色一肅,也認真起來“大人既如此說,那我也不妨說句真話。你方才說讓學子與商人勾結,乃是無稽之談,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故意為之。可當真如此嗎”
“原本你們以禍國妖后威脅,本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卻被皇后化解了,用金銀來引導民意,站在你們對面。文人發表再多的文章,都不如銅板兩串好用,你們當真會放下此事”
“難道不會想著,她能用金銀誘導民意,其他人同樣也可以有幾位書院學生幾乎是前后腳來拜訪,我先接見了你,讓他們去了側院,你猜我從他們的口中,能不能問出什么來”
他這一連串的質問,瞬間就把禮部尚書逼得退無可退。
他們都是玩兒文字的高手,有些話不用說得太直白,都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禮部尚書的臉色幾經變化,最終還是恢復一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