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在餐廳兼職結束,打算打車回學校。
但那晚的北城毫無預兆地下起雪來,外面風大雪大,人站在室外猶如站在冰窖中。沒有人愿意在寒冷的室外待太久,那晚路上的出租車明顯很不夠用,她在路邊等了很久也沒有打到車。
而她那晚穿得其實不算單薄,但也許是因為在外面站太久,她漸漸覺得寒冷,整個人像浸在冰窖中,凍得連骨頭都疼。
她見一直打不到車,索性沿著路邊往學校的方向走。
她不時地低頭往掌心吹氣,然后用呼出的一點熱氣捂住臉頰和耳朵,這樣不斷地持續動作,然而身體也并沒有因此溫暖起來。
她漸漸覺得有些頭暈,走到一棵掉光了樹葉的銀杏樹下時,終于忍不住蹲到地上。
她終于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妥,抬手摸額頭才發現額頭已經燒得滾燙。
她那時忽然有點討厭自己不爭氣的身體,要么不生病,一生病就像要到鬼門關走一趟。
她在地上蹲一會兒,在感到天旋地轉前,強撐著意識從地上站起來。
她走到路邊打車,可幾乎每一輛從她身邊駛過的出租車里都載滿了乘客。
而手機里的打車軟件也始終顯示排隊中,沒有車來接她。
沈聽南就是在那時候遇到姜詞的,他那時剛剛從公司加班結束,回家的路上遇到突如其來的大雪。
因為雪天濕滑,他開車稍微放慢速度,經過學府路東段的時候,遠遠的看到路邊站著一道熟悉身影。
那晚的姜詞穿著一件奶白色的羽絨服,她戴著衣服的帽子,低著頭站在路邊。
其實壓根看不見臉,但也許是這兩年看姜詞唱歌看得多了,以至于即使不用看臉,也認出那是姜詞。
沈聽南將車開過去,在姜詞面前停下來。
他降下車窗,抬手按了下喇叭。
戴著毛茸茸的帽子,低著頭自閉的小姑娘終于抬起頭來,沈聽南剛準備出聲叫她,卻在姜詞抬起頭來時,看到她通紅的眼睛。
他不由得頓住,盯著姜詞遲遲沒有開口。
姜詞也沒想到會遇到沈聽南,在眼里的眼淚即將掉下的時候,她下意識抬手抹去,努力地對著沈聽南露出個笑容。
沈聽南看出她拼命忍眼淚的樣子,知道她一向要強,也就沒有拆穿她,只是開口,“上車。”
姜詞微微遲疑一下,到底還是屈服于身體狀況,上前拉開副駕駛車門,小心坐進車里。
她低頭系好安全帶,強打起精神和沈聽南說話,“今晚突然下雪,路上都不好打車。”
沈聽南看出她臉色不太對勁,不自覺地蹙了下眉,抬起右手,用手背碰了下她的額頭。
姜詞在感覺到沈聽南的手碰上她額頭時,身體不自覺地僵硬了一瞬。
沈聽南放開她,眉頭皺得更深,“發燒了,感覺不到嗎”
姜詞不自覺地抿了下唇,沒應聲。
沈聽南沒送姜詞回學校,而是開車就近帶回他家里,在路上的時候就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讓他到家里等。
他們到家時,醫生已經在門口等候了一陣,看到沈聽南,以為是沈聽南病了,忙問“沈總,哪里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