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般的血腥味。
靳時躍握住了孟璃的手。
她和劉玉琴的手是一起握著刀的,許是剛才劉玉琴拔刀時,刀片劃過了她的手心。
靳時躍的手也被鮮血染得通紅。
“啪嗒”
劉玉琴手中的美工刀落地,似乎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輕,整個人都呆住了。
靳時躍似乎被她的鮮血刺紅了雙眼,他的瞳孔在急劇地收縮,剛才她那句“我媽要殺我”瞬間蒙蔽了他的理智。嘴角和面部肌肉在抽搐,唇齒間似是碾磨出一句,“我替你殺了她。”
大腦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到,憤怒已經將他徹底淹沒,說著的同時,靳時躍已經站起身,一把撿起了地上的美工刀,將刀片滑到了最頂端,緊握著刀柄,刀尖上還在淌血,
他大步朝劉玉琴沖過去,揚起胳膊,鋒利的刀尖閃過刺目的光,落刀的速度快到來不及捕捉,直直地朝劉玉琴刺過去。
孟江國從廚房中跑出來,看到這一幕,立馬大喊了一聲“快住手”
劉玉琴也回過神來,尖叫著往旁邊一躲,那把刀子滑過她的頭發絲兒,她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刀尖就這樣扎進了墻壁。連墻灰都刮下來了一大片,被戳了一個很深的洞。
也是在這一剎那,刀尖與墻壁劇烈相撞,刀片斷裂。
而靳時躍這次是動了真格,是真的打算置她于死地。
劉玉琴躲開了,但因為太害怕,整個人都癱軟地倒在餐桌上,她想跑,卻腿軟得跑不動。
“是這個小畜生陷害我是她自己捅的不關我的事”劉玉琴嚇得臉煞白,她抖著聲兒大喊。
下一秒,靳時躍又撿起那一半斷裂的刀片徒手握在手中。
一口一個小畜生的叫她,靳時躍往常那些刻進骨子里的教養紳士與從容,統統被他盡數拋在一旁,化作最殘暴的野獸,被情緒操控大腦,那雙眼睛嗜血一般狠戾,“看來只有死人才能學會閉嘴。”
說著的同時,他再一次將刀尖對準劉玉琴。
“啊”
“靳時躍不要”
劉玉琴驚恐的尖叫聲和孟璃氣若游絲的吶喊聲同一時間響起。
“不要,靳時躍。”孟璃說一個字都費勁,還是阻止“你別這樣,千萬不要這樣”
如果靳時躍動了手,那這一切全都毀于一旦了。
迅速下墜的刀尖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停在劉玉琴的眼睛幾公分的距離,劉玉琴大驚失色,目定口呆。就連呼吸都好似消失了。篩糠似的發著抖。
刀尖上的血珠源源不斷,一滴滴,滴到了她的臉上,她眨都不敢眨一下。
劉玉琴忽然想起那天靳時躍說的那句
“那我做她的利器,做她的刀子,斬斷這狗屁血緣。”
“刀子是會沾血的。”
孟璃朝他伸手,聲音弱到根本聽不清,她像是委屈到了極致,泛著哭腔“靳時躍,我好疼”
她的這句“我好疼”像是喚回了靳時躍的理智。
在孟璃要倒地的那一瞬間,他一把甩開劉玉琴,劉玉琴被甩了出去,撞到了收銀臺的桌角,痛得她直吆喝。
靳時躍扔掉手中那斷裂的一截刀片,及時將孟璃摟進懷里。
孟璃的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流,染紅了她的衣衫,她的臉上毫無血色,就連嘴唇都幾近透明。
她奄奄一息地縮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