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難眠之夜……
當然,對于豬的人生來說,再難眠也是能克服的。
第二天一早。
小伙子又精神抖擻的回到了醫院,開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又是連續兩臺斷指再植,肌腱縫合技術升級到高級以后,這兩臺斷指再植讓張少白更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那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對他來說,屈肌腱II區縫合的難度似乎一下子變小了。
如果說之前的技術只是精細,那這時候他就具有了抽絲剝繭的能力,固定好骨與關節,然后非常干凈利落的縫合好肌腱部分,接著是縫合血管和神經,這個過程中還能盡量不損傷周圍組織……一臺手術做下來,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完成,又快又好。
張少白想了想,這其實更多的是得益于那解剖經驗技術包,他對人體的了解有了一個巨大的飛躍,所以才能這么從容的進行處理。
庖丁解牛,就是這么個意思。
如果庖丁對牛的身體結構不是那么的熟悉,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出神入化的宰牛技藝。
張少白做手術的時候,他的助手固定就是任忠堂和袁方,這斷指再植并不需要兩個助手,所以任忠堂和袁方只能輪著來,一人跟了一臺手術。
兩臺手術下來,兩人都有點既興奮、又沮喪的感覺,反正就一陣一陣的,讓他們的心情矛盾且復雜。
興奮是因為能參與斷指再植這樣的手術,而且接觸的又是“M-Tang”縫法這種新技術,只要將它掌握了,這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沮喪是因為他們跟的主刀是張少白。
每每在手術臺上看到令他們驚艷的點,他們會忍不住抬頭朝主刀看一眼……這時候,只要一看到張少白那張年輕且帶著點帥氣的臉,他們就會立即有種這些年活到了狗身上的感覺。
反正就是痛苦并快樂著。
兩人回到休息室,一個坐在桌子旁喝茶,一個站著喝咖啡,腦子里都亂糟糟的,一點交流的心思都沒有。
沉默了許久,突然——
“唉~~~~~~”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長嘆了一口氣,排遣心底的郁氣。
隨即各自醒悟過來,愕然看向對方,忍不住相視苦笑起來。
任忠堂試探著說:“其實……其實他的手術真是做得挺好的。”
袁方肯定的點點頭:“嗯,比骨科那幾個老專家都做得好!”
兩人各說了一句話,隨即又再相對無言,默默想著心事。
……
張少白不知道自己的手術給兩位助手帶來怎么樣的心理風暴,只是開始在急診游走起來,希望能遇到個跟腱撕裂的病人,再做一臺。
可是天不遂人愿,這么轉了一個多小時,居然一例都沒遇上,倒是闌尾的遇到了好幾例。
雖然能開腹腔,可張少白對割闌尾沒多少興趣,也就沒有太主動過去接手,反正前面還有主治接手。
現在他在急診也算是一號人物了,尤其當急診的人知道他成了關主任的徒弟以后,都多少給他一點面子,就算最不屑于給上司拍馬的主治,也會沖著他的手術技術,不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