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芳夸張的避開一點,擺手道:“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我要敢吃你的東西,信不信明天我在急診連水都沒得喝了。”
急診里的護士們都盯著呢,他要是敢吃這些“貢品”,分分鐘犯眾怒,被懟死。
張少白笑了笑,放下了手,繼續和鍵盤過不去。
任忠堂給自己沖了杯熱茶,朝著張少白這邊走過來,猶豫了好一會兒,用商量的語氣問道:“張醫生,最近連續看了你好多臺斷指再植,我……我呢,開始有點小心得了,不知道……不知道有機會的話兒……我是說有機會啊……你看能不能讓我試一下。”
這話兒一說,休息室內的氣氛頓時一凝,周圍仿佛一下子變得更安靜了。
袁芳本來正在沖咖啡,可是聽見任忠堂的話兒,攪拌的勺子忍不住放慢放輕起來,腦袋強忍著沒有轉回來看,可是耳朵卻已經豎都高高的。
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都是一些實習醫和住院醫,平時在急診里只能干一些打雜或者打下手的機會,遇到主治或者主任醫師們心情好的時候,才有那么一點上手的機會,像張少白這樣只實習了兩個月就能進手術室主刀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聽見任忠堂主動要求上手斷指再植,眾人不禁一下子被觸動了神經,忍不住留心起來。
張少白沒想到任忠堂會這么突然的提起這事兒,抬頭看了看一臉赧然的任忠堂,還沒說話,就又聽見任忠堂說了:“張醫生,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著你的斷指再植做得這么好,我能給你當了這么多臺手術的助手,這一段時間收獲很多,心里非常想試一試自己動手……”
任忠堂停頓了一下,稍稍平復自己的緊張,又說:“如果你愿意讓我上手,我保證全程聽你的指導,絕對不會亂來。”
這么說,就是認同張少白作為“師長”的地位,請他手把手教導手術。
張少白其實沒有什么不可以的,想了想后說道:“你想上手沒問題,不過要一部分一部分來,有些地方我覺得你應該還不能掌握,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才行。”
這幾天任忠堂和袁芳一直當他的助手,他對兩人的水平都很了解。
就天賦和技術來說,他們遠遠不及阿法芙,最多屬于平常人的中等水平,所以目前應該還不能把整臺斷指再植做下來,起碼要有個上百臺的手術練習,才能完全掌握。
盡管張少白的回答有所保留,可聽見張少白這么說,任忠堂卻已經大喜過望,迭聲道謝:“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張醫生。”
對他來說,只要張少白答應讓他上手就足夠了,他很清楚自己的水平,也明白飯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只要有機會練習,他總有一日能把M-Tang縫法學會。
也因為這樣,這一刻他對張少白非常感激,沒想到張少白這么好說話,心里暗暗慶幸能給張少白當助手,要是換成別的主治或者主任醫師,恐怕他再當個一兩年的助手,也混不到上手關鍵部分的機會。
同時的,休息室里的其他人也為這個結果反應各異。
袁芳就不說了,他心底除了興奮就是高興。
任忠堂能上手,他自然也能,關鍵是這事兒還不用他開口,等于搭了一趟順風車,安逸得不行。
其他人那些人一個個羨慕嫉妒恨的看著任忠堂,心情都不知道多復雜。
他們原本看見任忠堂和袁芳給一個實習醫當助手,私底下都沒少說小話,可現在除了那些酸溜溜的小話,心里還多了一份失落,只覺得這樣的機會怎么就沒讓自己遇上,郁悶懊惱。
張少白卻沒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兒,不再說話的又碼了一會兒的字,看看時間差不多,就收拾收拾,起身往食堂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