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少白一手一腳將整臺手術的收尾工作都做完,鐘煜童已經基本能夠確定,這小子的確能做斷指再植。
實習醫……
斷指再植……
鐘煜童看著張少白那張年輕的臉,也不知道是驚訝或是羨慕還是嫉妒……或許什么都有一點,有點復雜。
回心想想,自己實習的時候在干什么呢?
嗯,好像正在哪位主任醫生手下當跟屁蟲巴結著,只希望可以得到人家的青眼,好有手術能上手。
那時節啊,人家不把他當人,他也不把自己當人,實習醫嘛,原本就是整條醫療系統食物鏈的最底層,只能掙扎往上才能熬出頭。
一晃那么多年,他終于也算是熬出頭了。
雖然還沒有自己的手術小組,不過作為陳克凡教授的頭號助手,以陳教授在大夏手足外科方面的地位,他這位門生當然不愁沒有手術做。
隨著這幾年手術量越來越多,鐘煜童的技術自然也愈發精湛,不說在整個大夏有一席之地,至少能獨擋一面。
也正因為這樣,他這時候才感到驚訝,因為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實習醫的技術居然比他絲毫不差。
沒錯,張少白的技術不僅比他絲毫不差,而且看樣子還比他更強。
這怎么敢想?
一個實習醫,從學校出來沒多久,就已經擁有比他一個從醫多年的醫生更好的技術。
這事兒應該怎么解釋?
特么的能怎么解釋?
是因為他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嗎?
不可能啊,他無比清楚自己的進步。
所以,是天賦咯?
沒錯,只能是天賦了。
這或許是最讓人沮喪而無力的解釋。
鐘煜童仔細想了想,這一次到濱海來的年輕人,都是從各地來的精英。
張少白是所有人里年紀和資歷都最輕的,其他人基本有幾年的從醫經驗,至少有個醫執,只有張少白連醫執都沒有,真是脆生生的實習醫一枚。
鐘煜童也看過一些其他人的手術,印象中沒有一個能比張少白更好的。
也即是說,張少白是所有人中天賦最好的。
“沒想到這個從鵬市來的小子,才是真正的天才……”
鐘煜童等張少白做完收尾,和張少白一起離開手術室,都沒有說話。
張少白不知道鐘煜童在想些什么,只覺得對方不說話有點古怪,便問道:“鐘醫生,接下來我還要做什么?”
鐘煜童看了張少白一眼,回過神想了想,說道:“下午還有個跟腱重建手術的研討會,到時候你們都要參加。”
研討會?
張少白覺得有點怪怪的。
一堆新人有什么好研討的,就算他自己自覺跟腱重建做得還行,也沒什么好交流的,畢竟他的手術都是有賴于系統的技術包,經驗什么的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