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習慣想要改變,似乎有點強人所難,不過這的確是浪費,尤其在物資短缺的時候,這點浪費其實也是很要命的。
“Hey,Buddy,茄子!”
“不是茄子,是鉗子,七一巖……鉗,好嗎?”
雖然這幾年在大夏混的那些外國人都不怎么靠譜,可是醫療派遣隊這些醫生的工作態度卻堪稱誠懇,忙碌了起來,一個個都不停的。
兩名英蘭人對張少白的態度不怎么好,畢竟昨天鬧得最兇的就是他們的領導,而瑞定人有點不茍言笑,所以這兩邊和張少白一點交流都沒有。
反倒是那個大胡子高盧人,可能是民族屬性比較重,人很熱情開朗,倒是能抽空和張少白說幾句。
不過他也沒把張少白當領導看,反而有點當成了助手的感覺,時不時讓張少白幫忙遞東西,還不忘拽兩句從張少白身上學到的大夏語。
張少白也沒什么架子,只要對方需要,他隨時幫忙打下手,對于手術中一些不符合他心意的地方,也不會多嘴,反正就是親民。
“鉗子,鉗子……哈,有趣的大夏語。”
大胡子正在做手掌清創,病人的手被混凝土壓過,正巧上面有一根拇指粗的鋼筋,正正穿透,造成巨大的傷口。
這樣的傷勢,清創過后,還要進行肌腱縫合。
大胡子在四個歐洲人里算是水平最差的一個,不過做起手術來也足夠細密了,他一般做,一邊對張少白問道:“是了,白,我覺得好像在哪兒看過你的臉,不過就是記不起來了,你能提醒一下我嗎?你是不是在高盧或者哪兒出現過?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記憶混亂了,把你的臉記錯了,要知道,你們大夏人的臉都很難分辨的。”
你的臉才難分辨呢,如果不是你的大胡子,我至今都沒辦法記住你。
張少白在心底暗暗腹誹,嘴里卻說道:“我沒去過高盧……嗯,事實上我這輩子都沒去過歐洲,你可能記錯了,阿爾貝。”
“嗯,我覺得也是。”
大胡子點點頭,開始戴上顯微鏡,進行手掌的肌腱縫合。
病人手掌上的傷,其實就位于屈肌腱II區和III區之間,難度還是不小,張少白示意白人護士讓開一助的位置,退到二助去,然后自己也戴上顯微眼鏡,準備站到一助的位置。
小護士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讓開了。
大胡子抬頭看了一眼張少白,沒說話,繼續手術。
張少白謹守手術臺上主刀最大的原則,一直沒說話,只是做著打下手的工作,非常安份。
像這樣的手術,張少白都不知道做過多少了,可以說,自從加載了高級肌腱縫合技術包以后,現在在全國范圍內,屈肌腱II區縫合能和他叫板的人,屈指可數。
現在他來打下手,每一個操作都非常精準,仿佛能夠猜到大胡子的想法一樣,總是提前預知的為大胡子做好準備,不一會兒就讓大胡子生出了感應,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張少白倒是沒注意,繼續進行著對他來說正常無比的操作,直接大胡子準備縫合一截斷開肌腱時,他才忍不住出聲道:“阿爾貝,這里先不急,你先把旁邊的那一段縫合好了,再縫合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