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尸體中,蘇白清看見了年夕哲,他閉上眼睛,看上去已經成為畸變者的一部分,一些進化者正在周圍實施營救,剩下的人都在岸上,抵抗其他畸變者。
看見蘇白清,那些進化者目露驚異。
蘇白清看樣子也被畸變者挾持,但他們正在營救年夕哲,要是中斷轉頭去救蘇白清,可能兩頭都撈不著,只能暫時以營救年夕哲為優先,同時密切關注蘇白清的情況。
年夕哲負責的進化者眼睛發紅,看蘇白清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要不是蘇白清亂跑,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數不清的青白尸體伸長手臂去抓他們,畸變者過于強力,進化者們遲遲無法救出年夕哲。
岸上的槍聲,也沒有減弱的征兆。
眼見年夕哲與畸變者融合的程度越來越深,森郁決定上前,趁畸變者與其他人互相牽制,暴力撕開與年夕哲黏合的尸體,摻雜血色的漆黑液體四溢。
畸變者的攻擊愈發瘋狂,還有些尸體脫離本體,從水底站起來,其中一具來到蘇白清面前。
森郁立刻回來,把蘇白清帶在身邊保護,再重新回到水底,繼續挖年夕哲。
一邊救人,一邊還要保護自己與蘇白清,森郁分身乏術。
尸體悄無聲息繞到他們背后,實施偷襲。
不遠處刺猬頭的進化者注意到這一幕。
他是年夕哲負責的進化者,對蘇白清毫無好感,但保護人魚混血的理念根植大腦,使得他在這種關頭游向蘇白清,想擋在他面前。
但蘇白清快了一步。
發現背后尸體的時候,蘇白清已經來不及提醒,他也沒注意到別人正在趕來,條件發射向前游了一下,替森郁擋住。
進化者落后了點,剛好也被蘇白清擋住。
大量鮮紅的血液蔓延開來。
指甲從蘇白清的臉劃到脖頸,撕開了他的皮膚。
同一時間,森郁將年夕哲救了出來,從蘇白清那里四溢的鮮血與河水混雜,不分彼此,森郁猛然轉過身,滿臉震驚與慌張。
蘇白清的脖子被撕開,性命垂危,森郁急忙帶他和年夕哲消失在這里,回到自己誕生的地方。
人魚鄉。
水下坐落著石制的建筑,經過時間摧殘變得老舊破敗,有些已經半坍塌,森郁帶蘇白清游進自己住的地方,拿出所有藍紫色碎石,全部喂給蘇白清。
那些碎石與年夕哲手鏈上的一模一樣。
注意到年夕哲的手鏈,森郁直接拽掉穿在上面的藍紫碎石,也喂到蘇白清嘴里。
做完這些,森郁就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再做什么,只能守在蘇白清身邊,焦急不安等待。
他把耳朵貼在蘇白清胸口,傾聽心跳聲。
等到蘇白清的心跳從虛弱逐漸變得平穩,森郁終于舒了口氣。
他的心跳倒是飛快,森郁第一次知道,心臟能跳動得這么快。
“要是我的心跳速度能分你一點就好了。”人魚看著蘇白清,小聲嘀咕。
兩名人魚混血一同遇難,被畸變者帶走。
所有人在湖的四周尋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找到蘇白清或者年夕哲的蹤影,聽見動靜被吸引來的畸變者越來越多,隊伍無法抵抗,撤出了那片湖區。
刺猬頭的進化者臉色蒼白,濕透的衣服都沒顧得上擰一下,因為瘋狂的尋找變得更加凌亂狼狽,他雙眼放空,魂不守舍,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里。
他變成這樣,是因為蘇白清。
要不是湖底有不止一個目擊者,沒人能相信,人魚混血會把進化者擋在身后。
本來應該是進化者用生命保護他。
蘇白清受了致命傷,很可能已經死亡。
“事態超過了我們能處理的范疇。”隊長說,“先去找主隊會合。”
氣氛死寂到詭異,生病的青年直勾勾望著血河前方,不聽隊長的話撤退,而是繼續向前走,被人用力拽住手臂“那邊都是畸變者,你過去送死嗎”
“隊長,我們再找找。”刺猬頭語氣哀求,“我走在最前面探路。”
想到蘇白清的傷勢,他隱隱有失控的趨勢。
“不行。”隊長還留有理智,知道他們找不到,這樣徒勞的行為才是浪費時間,“服從命令,我們先撤退。”
被人拉住的青年充耳不聞,掙扎著要繼續去找蘇白清,躁郁不安的情緒在進化者間傳遞,更多人的精神開始出現問題。
隊長神情凝重,冷汗自額頭緩緩滴下。
這下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