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人過去肯定不行,他需要單獨過去。
“蘇白清不會回去了。”森郁說,“他答應和我一起生活,我會帶他回巢穴。”
“這不可能。”年夕哲覺得荒謬,蘇白清和森郁才第一次見面。
以蘇白清的性格,他想象不出森郁哪里能吸引到他,蘇白清不可能拋棄現在的生活,去和畸變者一起。
“具體怎么回事,解釋清楚。”年夕哲語速加快,“告訴我你們在哪里,我要當面問蘇白清。”
然而,森郁不再有回音。
旁聽的蘇白清發現他和森郁在一起生活這件事上出現了理解偏差,想要解釋,但他在水下說不了話,得先回到水面上。
蘇白清剛要向上游,森郁抓著他的手倏然收緊,把他拉回來。
蘇白清的氣還沒完全順過來,經歷這個波折又開始咳嗽,森郁繼續貼上來給他渡氣。
這次,人魚藍紫色的眼眸里,多了對陌生感覺的好奇與探究,他舔了舔蘇白清的唇瓣,心里麻癢感更重,人魚繼續舔舐,蘇白清的睫毛忍不住顫抖,疑惑睜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等蘇白清的狀態穩定下來,森郁與他分開。
人魚態度坦然,仿佛自己做的都很正常,色彩如童話般的眼眸里盛著純真,還有發現了有趣新事物的笑意,蘇白清則有些呆愣,抬手摸了摸唇瓣,上面殘留著人魚舌尖的濕熱。
蘇白清憋了一肚子話,示意森郁帶自己回水面上,他有話要說。
森郁迫不及待想將人帶回自己的巢穴“我們回去再說。”
蘇白清搖頭。
看出蘇白清不想和自己回巢穴,森郁臉上的熱情略微冷卻。
他帶蘇白清回到水上。
上半身冒出水面,蘇白清喘了口氣“你舔我干什么。”
“感覺很好吃。”森郁說,“嘴唇相貼,原來是這么奇怪的感覺。”
蘇白清接受了他的解釋。
本來就是一場單純的人工呼吸,只是因為對象是一張白紙又充滿好奇心的人魚,出了點意外。
不值得大驚小怪。
于是,蘇白清變得和人魚一樣坦然了。
就是有一件事比較奇怪。
和中心人物這么親密,他的心湖也沒泛起多少波瀾。
感覺就很平常。
什么瘋狂迷戀還有頭腦發熱,都不存在。
蘇白清說“我想的一起生活,是我帶你去人類那里。”
森郁的笑容完全消失了,這和他以為的不一樣。
“我問過年夕哲,能不能加入你們。”森郁說,“他告訴我,畸變者就算投靠人類,也不可能真正融入,我會被關進隔離區,沒有自由,有用的時候才會像工具一樣被取出來。”
“你肯定不會生活在隔離區,到時我們就分開了,根本不算是共同生活。”
戒備重新浮現在人魚眼中“你是不是想騙我到你的同伴那里,把我抓起來。”
“不是。”蘇白清這番話發自真心,“你是需要在隔離區待一段時間,但不會太久,我有辦法撈你出來。”
期待落空令森郁心情很差,他顯然沒聽進去。
被污染折磨,他的心臟都沒有這么難受。
還不如直接離開,不要留下來和蘇白清說話。
下一刻,森郁眼神微變。
通過手鏈,他聽見年夕哲那邊的聲音變得無比混亂,槍聲與畸變者的嘶吼不絕于耳,有人驚恐高喊“年醫師”
“年醫師小心”
年夕哲好像遇到了危險。
森郁打算過去。
離開前一刻,森郁轉頭看向蘇白清。
先前襲擊蘇白清的畸變者都被他殺死,七零八落倒在岸上,血的味道還很新鮮,森郁不放心把蘇白清單獨留在這里,帶上他前往年夕哲的方位。
這個污染區水資源豐富,被污染的河流與湖泊交織,泥土都是濕潤的。
森郁帶蘇白清來到一片污染嚴重的湖泊,岸上槍聲密集,水底鋪著一層青白的人類尸體,互相黏合,像是一個整體,污染從每具尸體的七竅,以及扭曲的四肢源源不斷涌出,染黑了湖水。
這是一個畸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