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間,垛子上前在駱駝脖子、嘴巴上摸了摸,苗苗竟然老老實實,還蹭了蹭,一點也沒有噴人的意思。垛子也親昵地抱了抱駱駝,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就這么區別對待嗎
垛子看出他的驚訝,笑容憨厚“你們從城里來,身上有太多味道,我們整天和沙漠在一起、和駱駝在一起,在駱駝眼里,我和它是同類,所以沒有敵意。”
原來如此。
薛南途道“垛子兄弟,它叫苗苗,這么多年一直記掛你的救命之恩,這次是特意來見你的。”
薛南途一五一十的交代。雖然很離譜,但這事除了他也沒人能宣之于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能白拿人家的積分。
沒想到垛子搖了搖頭“你說錯啦,它不是來見我的。”
垛子順了順駱駝脖子上的毛,接過韁繩,對駱駝說道“我知道你來干什么,走吧,我帶你去。”
薛南途一臉疑惑,林大叔也問道“垛子,你哪兒去”
垛子揮揮手“林叔,我帶駱駝去我爹那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林叔一愣“你爹”
他話梗到嘴邊,看著薛南途,似乎不知當說不當說。垛子卻揮揮手,道“你是駱駝的朋友,你也來吧。”
薛南途疑惑地比了比自己,對方點頭。
劉d等人見狀也默默地跟上,見一人一駱駝并沒有反對,松了口氣。
薛南途在苗苗的另一邊,跟著垛子走在一條小路上,邊走邊聽垛子說道“我的祖先是牧民,牧民有個傳統生于草原,死后也當歸于草原。下葬當天,他們會拉著馬頭琴,同時用剛剛死去的,或者年邁的駱駝來陪葬。”
“下葬時候,一定要讓三歲以上的小駱駝親眼看到它的親人被埋葬的場景。這樣來年春天,等牧民回來,只要拉起馬頭琴,跟著小駱駝走,就能找到祖先的歸屬地。”
“母駱駝死的時候,苗苗還不到三歲。”垛子說,“我們沒讓它去看母駱駝,但是它好像已經什么都知道了。”
薛南途看向小步跟在垛子后面的苗苗。
駱駝的表情天然看起來帶著一種安適和友善,苗苗沒有說話,垛子也沒有他這樣的超能力,可是他比自己更懂怎么與駱駝交流。
這是牧民骨血里的基因,是世世代代與自然,與動物互相依存的羈絆。
垛子帶著眾人來到一塊石碑前,石碑下方擺著新鮮的貢品,薛南途想起村長欲言又止的眼神,終于明白,原來垛子的父親已經不在了。
垛子看起來似乎已經從悲傷走出來了,他淡淡地講述著當年的事“那之后不久,這里又出現了一次沙塵暴,我父親遇見了事故。父親說,小駱駝也許會回來找他的媽媽,就把他葬在母駱駝旁邊吧。”
“這就是我父親為自己選的墓地,而那邊那個”
垛子指向一塊綠色的小土丘,對駱駝說道“你的媽媽就在那里。”
“我接替了父親的工作,繼續在這里護林治沙,現在你也回到這里。”
“有他們在,我們都不會忘了回家的路。”
就見那仿佛通人性的駱駝,以脖頸在垛子身上蹭了蹭,像兩個失去親人的孩子互相舔舐傷口。
然后,駱駝向前走去,去那片土丘附近,它先是跪下前肢,然后是后肢,最后低下脖子,匍匐在那片草地上,虔誠地閉上眼睛。
就像睡在母親的懷里一樣。
叮咚隱藏劇情任務“沙漠駱駝苗苗的心愿”完成,積分已入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