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陰森的牢房里,只有一顆電燈泡在閃閃發亮。
“我只是留了個光頭,”阿方索誠懇道,“又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眾人啊對對對。
“說得好,”祝槐和他一樣誠懇地說,“拿來吧。”
這一幕在尷尬中透著幾分滑稽,滑稽中透出幾分喜劇人。
南風難以選擇該笑這毒誓剛發完就被當場打臉還是笑那個仍然掛在鐵門上的假發套,只知道自己回過神來時已抖若篩糠,憑著最后一點理智沒有笑出聲,給對方留了一層薄面。
阿方索很難過。
他悲傷地摘下被鐵片刮掉了幾根的假發套,悲傷地將它收起來,再悲傷地以慢動作打開了自己的包,取出了一份似乎是自行裝訂起來的是手寫稿,默默遞到了祝槐跟前。
大家都以為他在依依不舍那本書,哪料到他一抬頭,手里還在摩挲自己那柔順到一看就是在精心養護的假發套,擔心地問“要是我這下真長不出來頭發了要咋整”
誰讓你用這個發誓的啊
南風不由自主道“那你為什么留個光頭啊”
他不理解,他大受震撼。
阿方索憂郁地眺望遠方。
當然,由于地理位置所限,他看的其實是對面的墻壁。
但至少氣勢在了
他說“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很久以前,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記者,”他摸摸自己滑溜溜的光頭,嘆氣道,“平平無奇,其貌不揚,不值一提,扔進人群里誰也不會忘不掉我的容顏。”
南風“”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就連采訪現場,采訪對象也會在回答過所有問題后,唯獨落下我的。”阿方索幽幽道,“沒錯,我的存在感就是這么低。”
他語氣陡然一揚“所以我醒悟了”
“那天我當場就去剃了一個光頭明志,”阿方索說,“從此,鎂光燈一打,采訪對象的目光再也沒有從我的頭頂移開。”
他震聲道“我就是人群中最靚的仔”
“而且哪怕因為我寫的報道被打,”光頭記者熱淚盈眶,“只要我把帽子一摘,就可以順利晃瞎對手的狗眼再趁機跑路,要問我為什么這么熟練,無他,唯手熟爾”
前混混杰弗里“”
你這口吻到底被打過多少次啊
“你們看,”他給他們看自己頭頂,“亮吧專門打了粉底的。”
兩人“”
救命啊怎么會有人給自己腦殼打粉底啊
阿方索“我就一句話,光頭”
旁邊在摸黑看書的祝槐頭也不抬地幫他比了個拇指,接上他的話,“歪瑞古德。”
阿方索“”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心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