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不遠處忽然響起了誰的驚呼聲,聽著像他們才認識不久的本尼,又有點像那些毫無自我意識的蒙面客人們在臨消失前條件反射的哀嚎。
魚魚剛剛輕巧地落了地,唰地擺出個經典的功夫招式,也許是因為信仰敵對又魚微身輕盡管它的分量都快夠壓倒個壯漢了它沒有被計入那對應的人數里,一只搖搖晃晃的麻袋混跡在一行人中間愣是沒怎么引起它對面異端教徒的警惕,反而在這時候出其不意地殺出來派上了特別的用場。
它左一腳右一鰭的,撞出去的賓客不說十幾個也有十個八個,不然他們可能還真沒交談的余裕。
但戰況變化最大的還當屬碎石堆的另一側接連涌去的僵尸賓客不知何時起竟然節節敗退,愣是在那邊空出了一小片真空地帶,顯而易見地為他們被隔到對面的同伴們爭取出了喘息的空間。
原因昭然若揭。
完全沉浸進殺戮狀態的褐發青年剎不住地沖到了前方,他手里的棍子幾乎揮出殘影,連抽空拔出的槍支都只是掃了一眼就讓連發的子彈洞穿過賓客的身體,僅僅在原地留下一片碎裂的光影。
無論是那發色、身材還是衣服,都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蘭斯洛特哈維。
然而。
能在同時以一敵十的代價就是極大地燃燒了生命力,就是他臉上那副白色的笑臉面具。
塞繆爾“他”
恰逢此時,覆蓋著褐發青年臉龐的面具也似有所感地向他們這邊傾側過來。他兩眼的位置就像其他面具人一樣黑黢黢的不見任何光色,但又奇異地能讀出一些別的思緒來。
“不像是完全失去意識的樣子,”祝槐說,她的猜測以大家誰也不想看到的方式證實了,“開槍吧。”
當然不是朝著哈維的方向。
塞繆爾當即舉起了手中的槍支,瞄向她指過的那一小處天花板角落。
小小的、不起眼的灑水噴頭安裝在那里,從現實中搖晃著透露出端倪。槍聲撕裂開僵尸賓客們撲咬而來的嘈雜,邊緣一切都是扭曲延伸的,噴頭在模糊不定幻光下一度消失了,再次出現時子彈卻是在它旁邊擊發出碗大的凹坑。
內飾粉碎,混凝土斷裂,蜘蛛網一樣的裂紋瞬間從被命中的中心點散布開來,卻并非他們想要的效果。
一次嘗試哪值得放棄,塞繆爾毫不停歇地開出了第二槍、第三槍,他們也在同時不斷地重新向大門沖去。終于,子彈彈頭在他牢牢抓住現實與幻境扭曲間歇的剎那鉆過了那噴頭下的閥門和墻體。
水管驟然爆裂
壓強下迸發出的水柱澆了那些涌上來的賓客一個措手不及,有幾個脆弱的竟然當場就化進了水光里這又是意料之外的收獲了,門口的一小段地帶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而那一邊也在哈維的爆發下清除掉了在半道上攔路的敵人,面具人在蜘蛛無差別的碾壓下死傷大半,剩下那幾個竟然一時也不敵他的攻勢。他們俱是向那空白地帶沖去,門口也被蜘蛛撞下的瓦礫石塊堵了一大半,卻還有小部分縫隙能容人側身鉆入。
然而這又是個考驗心理承受能力的活了,跑得最慢的本尼眼看到了門邊,心下松口氣的同時竟然也跟著腿腳一軟。他重重跪倒在碎石上,都還來不及“嗷”地一聲慘叫,龐大的陰影已經籠罩上他的頭頂。
他絕望地慢慢回頭,正對上蜘蛛偽神那黑亮的大圓眼珠,連那剛毛都要扎向這邊。下一秒,他的手腕忽然被誰攥住了。
一瞬間看到求生希望的慫包富二代頓時又驚又喜,抬頭看到來救他的居然是去而復返的祝槐。不僅是她,塞繆爾也來搭了把手,兩個人又拉又拽地硬是讓四肢軟成面條的本尼狗刨似的鉆過了那道空隙。
其他人就在門口不遠,見他們都出來才放下心地接二連三地逃離了這危險之所。
這一跑就是幾十米,直到完全望不到一點舞廳內的光亮、也不見有追兵過來才紛紛扶著膝蓋停下來。
“我我我,”本尼張皇道,“大恩”
“別沒齒難忘了。”祝槐毫不客氣地說,“救你是為了情報,到時候一五一十地跟我交代出來。”
本尼“”
嗚嗚嗚。
“怎么回事”她問那邊剩下的幾人。
跑出來的不止他們,還有哈維。
但他現在不見方才那殺伐果斷的狀態了,有點回到以前站沒站樣的輕松模樣,卻比那更安靜,只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那里。
薇拉松開手,她掌心沾滿了血,那一大片衣服也全浸透了,只是緊急用桑德拉的手帕堵著。
“我受傷了,”她言簡意賅道,“桑德拉的子彈也用完了,所以”
“所以。”
桑德拉說“他直接戴上了那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