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
只有羅曼摸摸下巴,“這種時候還是先顧好自己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吧。”
“畢竟人生在世走這么一場,”他深沉道,“可不能直接不告而別。”
楚望舒“”
“住口。”他兩眼發直,“我已經不想聽你們繼續立fg了。”
汽車的引擎轟鳴聲在彎彎曲曲的山道上拉扯出一曲單調乏味的獨奏曲,前面就顛簸了一程的眾人此時都有幾分犯困,靠在自己的座位上要么小睡要么假寐起來。楚望舒在換班的時候就休息過了,這會兒倒是很有精神頭,車子就這樣在空曠的馬路行駛了下去。
從鄉野回到城市的標志永遠是幾盞影影綽綽的霓虹燈,五光十色的燈照很快在蒙蒙亮的天際映襯下褪了色,周圍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整條路上只有他們孤零零的一輛面包車,三三兩兩地出現了其他轎車的影子。
等由郊區返回市內,太陽也浮現出了些微邊角。整整一夜過去,就算是在車上歇了會兒也根本睡不好,最后一個被叫醒的江北然睡眼朦朧,快把頭發撓成亂糟糟的鳥窩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立馬鬧了個大紅臉,趕忙跟著下車去收拾自己行李趕連夜定好的飛機去了。
“悠著點。”祝槐臨走前擺擺手,“我看你這拼命三郎是還不準備睡啊,小心還沒進游戲自個兒先猝死了。”
“能不能盼我點好。”楚望舒哭笑不得,“放心吧,我有數,又不是機器人,這不得忙完回去睡個十幾個小時再說。”
“而且你到底哪來的資格說我拼命”
“行吧。”祝槐笑瞇瞇道,“那就到時候再見了,提前說句晚”
“啊。”她看看天色,“早安。”
楚望舒“嘖。”
他看著對方走遠,要不是剛才的打斷和無視過于刻意,以她慣用的手腕,他還真瞧不出這完全不想繼續就此談話的心思。
二人獨處的時候借機再打探兩句的計劃也泡了湯,楚望舒倒車往反方向開去。為了節省時間,他將其他人送回的都是離家最近的車站,這邊剛好和他自己的目的地順道,幾公里過去,要不了又經過兩三個街口就漸漸看到了熟悉的招牌。
“誒,院長,”一走進這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寵物醫院的大門,前臺值勤的員工就笑著打了招呼,“今天怎么來這么早”
“早。”
楚望舒忍著打哈欠的沖動走過去,抽出旁邊墻掛上的文件夾翻看了兩眼。
“還沒換班呢”他隨口寒暄一句,接著便回答了對方的問題,“我可能得出個差具體情況和時間都還不一定,能轉的事情先找人接手了,別臨了鬧個兵荒馬亂。”
“能亂成什么樣啊,”前臺不以為意,“不就出差幾天嘛,放心啦,我們會看好店的。”
楚望舒笑笑,并不作答。
“我進來得挺及時啊。”他瞥瞥窗玻璃上的水珠,“不愧是夏天,雨說下就下了。”
臨近“決戰之日”,這么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哪怕是小雨也未免是有些不吉利的,陰沉沉的天色有如化作實質的陰影。
淅淅瀝瀝的雨絲落在肌膚上涼絲絲的,在地上也淋出稀疏的水漬。郁雙蹲在墓碑前,仔仔細細地擦去了沁到刻字里面的幾滴水珠,又盯著看了兩秒,忽然閉上眼雙手合十地碎碎念起來。
“希望陸叔叔不要有事,希望大家不會有事再見了爸爸明晚我就要遠航不對,雖然抱歉讓你在地下還要加班但總之務必保佑了”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也變得堅定和平靜了一些,“就算不想讓我擔心也不應該那么瞞著我吧算了,我還是太自以為是了,真正參加進去以后就感覺自己完全在拖后腿我,不想再發生那種事了。這次我一定會盡自己所能,做得比上次更好,你聽了也會鼓勵我的吧就像以前一樣”
“我在來的路上還吃了路口那家的雞蛋餅,老板剛支好鍋,看見我嚇了一跳。他家攤子換兒子接手了,味道倒是沒怎么變”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會兒,直到再也找不到什么自言自語的話題才靜下來,即便是這樣也沒有急著離開的打算,而是抱著膝蓋保持這樣的姿勢發起了呆。
雨勢很給面子地沒有繼續變得更大,不過時間久了,地面上的細小濕漬總歸是更密集了點。不知不覺之間,郁雙忽然發現頭頂浸透發絲的濕意停了下來,她望著投在面前的陰影,就聽到旁邊的人開了口。
“你也不怕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