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并非上次在這個“現實世界”會面時的模樣。
中東地區所特有的黝深膚色出現在這里本來是極其突兀的,好在是無人的深夜,只是嘛
“我得說,”祝槐誠懇道,“你挺適合在這個時候出來的。”
奈亞“”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祝槐“黑夜就是你最好的保護色。”
奈亞“”
“多謝夸獎。”他皮笑肉不笑地說。
祝槐笑瞇瞇道“不客氣。”
“你本來就知道是我了吧”奈亞了然道,“何苦遷怒到我身上呢。”
“哪能呢,我又不會未卜先知。”祝槐假惺惺地說,“提前猜到在這個時候會來找我的只有誰這種事不可能的啦。”
啊對對對。
她連瞎話編得都是流于表面的敷衍,話里話外也盡是針對的意思,奈亞拉托提普不甚在意,只當自己沒聽出來他今晚來到這里也就注定不會注意這種小事。
“我假設你知道我出現的原因。”他感興趣地說。
“當然,”祝槐道,“把自己的賭局拋于腦后可不算是言而有信。”
“特別還是作為勝者的那一方。”
奈亞“”
他總覺得今天晚上一直在被內涵,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心胸狹窄或者說過于狹窄之神,對此不過付之一笑,在即將可能到來的樂子面前選擇了寬宏大量。
“所以我是來踐行承諾的。”他輕松地說,仿佛根本不是在參與一些對己方尤為不利的糟心事,“在那之前,我想你不會介意闡述一下你的發現”
祝槐“”
你擱這答辯呢
“我倒想說介意,但未免也太難以服人了點。”欺詐師眨眨眼,“在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用不著費太多口舌,一分為二、兩極倒轉,充其量就是這么回事吧”
“所以,”她道,“你又究竟是什么立場呢。”
“從整體上來說,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自然與你們的利益相悖,但另一方面,現如今的局面又確實少不了你的一手促成我又該怎么理解你當初提出的條件”
祝槐早知道祂在這個世界也會干涉某些“法則”,因此察覺到也毫不意外。當初那種吊詭的異樣感又來了,遠處原本還有零星的游客,此刻他們的動作無一例外地遲緩愚鈍起來,虛浮得如同走在棉花上一般。
路燈滋滋地發出噪音,不過唯二的真正在場者都不在乎這些,名為奈亞拉托提普的邪神化身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異光。他唇角的弧度一動不動,卻有一剎那猛然扭曲成了巨大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裂痕下一刻,一切又恍若轉瞬即逝的幻覺,他依然好端端站在那里,舉手投足間真像一個碰巧經過的路人。
“真可惜。”他狀似遺憾地說,“我本來還以為真能收到你的靈魂呢。”
邪神好整以暇地笑笑,這才來回答她的問題。
“我想我們應該已經對彼此建立了充分了解的基礎,或者上次就說得足夠明白了。”他道,“不過也能理解,人類總是這樣疑心過重。”
這下連祝槐都快忍不住那濃烈的吐槽欲了。
伏行之混沌到底哪來的資格說別人啊
“沒有什么是恒久不變的。”奈亞拉托提普意味深長地說,“用你們的話來說,有些事只是彈指一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