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葉嘉寧睡在霍沉房間,翌日早晨,消失一整日的冬叔才出現,雷打不動地準備好了早餐。
坐在餐桌前吃飯時,葉嘉寧問他“冬叔,你怎么沒提過,你的腿是因為冒火進地下室找霍沉受傷的。”
冬叔愣了下,隨即憨厚地笑笑“這沒什么好提的,都那么久的事了。”
那天他原本也是要走的,最后一個里離開莊園,走出不遠看見山頂燎原的火勢。他給霍沉做了快十年的司機,看著他長大,心有不忍,急急忙忙沖回去,最后在地下室找到失血休克的霍沉。
他只有一個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得病去世了,妻子心善,知道后責備他不該跟其他人一起走,霍沉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父親的罪孽又不是他一個小孩子的錯。他因為那次的傷落下殘疾,霍沉允許他留下來,替他照看后來重新修葺的莊園。
他還一直自責,自己那天不該走,要是他不走,興許霍沉就不用經歷那九死一生的危險,醫生都說他命大,一只腳已經踏進鬼門關里,差一點就救不回來。
霍沉從樓上下來時,照舊穿了件黑色衛衣,葉嘉寧目光滑過他胸口的刺繡,微頓一秒。
好像有人比她更戀愛腦。
吃完早餐,霍沉送她到校門口,葉嘉寧解開安全帶要下車,他手從旁邊伸過來,撈住她手腕,把她拽回座椅。
車門落了鎖,葉嘉寧回頭“干嘛”
霍沉“不干嘛。”
“我要上課了。”
她從車上下去,下次見面就是一周之后,在此之前霍沉的人生無趣且無期盼,一天、一個月、抑或一年,于他而言都沒分別。他從未覺得時間會如此難熬,枯等她的每一秒鐘都如同一個漫長世紀,他想和她一塊待著,最好一直都在他視線里。
“不上不行”
他問了一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葉嘉寧說“霍沉,你很粘人。”
他理直氣壯地箍著她手腕“狗都粘人。”
葉嘉寧想笑,他好像已經能接受被當做小狗這件事“你現在已經適應角色了”
“被你ua的。”他說著,另只手托在她后頸,把人壓過來親。
清晨時分的林蔭街朝氣而清爽,早餐店擺置在門口的蒸籠中悶著糯米燒麥,有學生和上班族來買早餐,一份豆漿加包子,不銹鋼大鍋里滿滿一鍋茶葉蛋,咸香鹵汁浸透蛋殼上的深色裂紋,甜玉米熱騰騰的香氣四溢。
懸鈴樹下的純黑跑車里,葉嘉寧讓霍沉親了一會,微微偏開頭“我真的要走了,快遲到了。”
“嗯,你走。”他把言行不一演繹到淋漓盡致,一邊這樣說,一邊握著她手不放,扣住下巴把她臉轉回來,又親上去。
就這樣拖延到離上課只有最后幾分鐘,葉嘉寧冷酷薄情地將他推開,用手背蹭掉嘴唇上的痕跡,將帆布包挎到肩上,打開車門。
霍沉半側著身,右肩抵著真皮座椅,像一只目送主人上班后獨自面對關閉的房門的小狗,露出意興闌珊的神情。
街道的煙火氣攜著人聲一起涌入,葉嘉寧又轉回身,問他“你白天要做什么。”
他靠著椅背,一臉索然地回“獨守空閨。”
“”
怨氣還能更重一點嗎。
葉嘉寧平靜的眼睛看他幾秒“要陪我去上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