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談過幾次無疾而終的戀愛,最近一次
楚星洛看窗外,明凈玻璃映出女孩姣好的臉龐和略局促的神色。他不否認他對余笙有好感,可能是因為知音人,也可能因為她真的是個漂亮又溫柔的姑娘。從她一個電話邀請,他竟毫不猶豫來到這里,他多少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思。
不過,僅限于此。
“這里真的挺好。”楚星洛轉移話題。
余笙順著接話“是吧,不虛此行。”
“嗯,不虛此行。”楚星洛低頭吃菜,“我父親是指揮家,母親是畫家,他們從小對我要求極嚴。”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跟她說這些,“我的人生說實話,從小就被規劃得規規矩矩。”
余笙沉默,這點她理解,因為她也是。楚星洛站在國際舞臺,比起她,鮮花和掌聲只多不少。
“余笙,有些東西喜憂參半,外界的追捧很多時候也會是壓力。”直到來到這里,他感受到久違的寧靜。如果說一開始他是因為擔心她才來,現在是為他自己。
窗外陽光刺眼,余笙換到四人桌的外側,安靜聽他說。
楚星洛前邊的其實都是鋪墊,最重要的是“有句話說得好,沙子握得越緊越容易失去,不如索性放下。”
余笙抬眸,四目相對,他眼中是堅定的溫柔。
她聽懂了,但不接話。
楚星洛也看懂了,換了個話題說“琴不錯。”
余笙沒跟上,想了想才明白他說的是陸衍那天帶回來的大提琴。
“我認識ren大師。”陸衍帶回來那天打開琴盒,他就注意到了,“我去年去他家看望他,老師說為了陪夫人看看世界,他暫時不會再做琴了。我們閑聊,他提起做的最后一把琴是給一個中國人。當時老師原計劃是要去北海道,本不愿意耗費精力做琴,但對方說是送給妻子的禮物,希望這把琴能讓妻子重拾夢想,獲得快樂。”
楚星洛那時只當個故事聽,昨天看到陸衍的琴,他恍然大悟。
余笙傻眼,她從未問過陸衍兩年前為什么要跟她領證,也不去想他們的這兩年。她早就決定了過去只是過去,她不多細究。
說實話,她這段時間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周舞,想到自己和陸衍先天性的差距。那種被她藏起來的自卑,隨著他來到這個村落漸漸消逝。
可是,那把琴根據楚星洛所說,琴是他們領證第一年就做好的。他沒有送給她,她也從未看到過。
余笙想不透,卻有股莫名的興奮。像是陸衍來時給她帶的巧克力,糖紙一點點剝開,才能看清里頭究竟是什么味道的。
她抿了抿唇,依然是玩笑的語氣“楚老師,您這是千方百計想跟我合奏”
楚星洛“今天的最后一次。”他點到即止。
兩人安靜吃飯,快吃完時,陸衍才來。
他徑直到他們桌前“又挑食”他擰眉看著她餐盤里的炒雞蛋。
余笙撫了撫額,又來了,早知道她就快點吃了。
楚星洛端起餐盤“你們慢慢吃。”他不做燈泡。
從陸衍身旁走過,兩人點頭,短暫交換了眼神。
陸衍打完菜,餐盤放余笙對面。剛要落座,他瞅了瞅窗外,隨即換到她里側,她一開始的位置。
“擠。”她以為他是要看著自己吃雞蛋。
陸衍伸手揉揉她頭發,跟對小孩似的,“不擠著你。”
他人高,一坐下來,余笙就有種被他氣息包圍的感覺。最重要的,她愣愣扭頭,他的位置恰好將她擋了個嚴實,也擋住了刺目的光。
她說不上來的滋味,不由想到那把大提琴。她看了好一會兒,乖乖夾起餐盤里剩下的雞蛋,一點點送入口中。
沉默地等陸衍解決完飯,余笙也做足了心理建設,“陸衍。”
“嗯”
“你想不想聽第二號小步舞曲”
陸衍記得楚星洛給孩子上的第一堂課,課上他拉的就是這首曲子,說是大提琴入門曲。
他詢問的眼神。
余笙笑吟吟對上他的目光“我拉給你聽啊。”
如果說他已經朝她走了51步,那他不必經歷她從前的患得患失,她愿意走完剩下的49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