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只畫傾慕之人。”
余嫻抬眼,蕭蔚正定定地注視她。
余嫻別開眼“我并不想知你傾慕之人是誰。”
蕭蔚緊接著便道“在下傾慕之人是”
他故作一頓,余嫻屏住呼吸,生怕表現出自己想聽。
良久,蕭蔚拿起桌上畫作和卷宗,躬身一作,氣息顫抖似有隱忍“蕭蔚僭越了。”語罷轉身離去。
“啊”
余嫻抬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不是。
也沒怎么著她啊。
可你還沒說是誰。
喂喂,回來。
她是端莊嫻靜的小姐,讓她如何開口啊。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好樣的,他竟沒再出現。余嫻在姻緣廟把頭磕爛了也沒想出他的深意。
一年,兩年家中巨樹經年如一日,秋去蕭索,夏來蔚起,她的秋千越蕩越高。
一別兩年,再次見到他,是他成為直屬于陛下的從七品刑科給事中后,上門提親。隔著屏風匆匆一瞥,也只瞧見模糊的背影。
蕭蔚官低位卑,父親也知道他的出身,卻似自有打算,欣然同意,還反過來勸母親此子前途無量,又談起近年鄞江城里她的名聲,再說到她的年紀。兩位兄長也在一旁幫襯勸說。場面很詭異,余嫻不知道蕭蔚是如何做到的。他果然在端朝開出了自己的路。
最后父母齊齊來問詢她的意見。
父母之命她不打算忤逆,更何況,她還與蕭蔚有不解之緣,只是實在想不通,兩年不見乃無情乎上門求娶乃有情乎那雙讓她魂牽夢縈的紅酥手,為何又伸向了她
余嫻再次跑到姻緣寺,這次她虔誠地磕頭求了一簽。
似是這簽太復雜,不好說,尤其當小師傅聽余嫻講了來龍去脈之后,更是解得滿頭大汗,喚來幾個師傅一同商討。最后還是年邁的住持路過,對她說道“且隨緣吧。”
余嫻便不再后悔了。她要嫁給自己會在睡夢中念三十余次名字的蕭蔚。
定下之后,唯有余夫人后悔,日夜抱著她哭。出嫁前一夜還捧著她的臉口出狂言“我的阿鯉身嬌體軟,怎么受得住那等市井粗人的猛浪啊”
此時此刻,余嫻坐在蕭宅喜床之上,想象了一下,孤傲的蕭蔚,如何露出母親口中的“猛浪”做派臉很快燒了起來。
下一刻,她聽見門前響動,傳來阿嬤和陪嫁丫鬟們整齊的聲音“姑爺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