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阿嬤戳那果肉,似是忽然花了眼,怎么都戳不著,蹙起眉頭,顯得皺紋更多了,“誰知道呢,也許是鄞江的風水,一直也不養她。”
靜默片刻,余嫻伸出手將簽子拿過來,一下就戳中了果肉,她挑出來,放到銀杯子里,遞給阿嬤吃,又似不經意地問,“那阿娘為何還要逃婚”聲音輕細謹慎。
“為了你阿爹那個冤種。”良阿嬤笑了,“真是傻透了。”
她竟不稱呼父親為“老爺”,還用“冤種”罵他,余嫻愣了瞬,“阿爹怎么成冤種了”
斂起笑,良阿嬤并不回答。
余嫻又岔了話題,“馬上要到年末了,阿娘今年會回麟南嗎要不,咱們到時候去接她,夫君還沒回來見過外公,一大家子都回來,熱熱鬧鬧的,好不好”
良阿嬤搖頭,“今年更是不會回去了。”
余嫻心中揣測,今年唯一的異狀,便是玉匣,難道當初阿娘和外公不睦,除開阿娘逃婚,以及讓陳家歸順了朝廷外,玉匣還占了首要原因又或許,這三件事,本就有什么聯系。
她認真將三件事串了片刻,恍然驚了。假如,阿娘為了冤種父親逃婚,只為共面玉匣之禍,阿爹當時下了大獄,外公為了幫阿娘救阿爹,才讓陳家歸順。她竟覺得能說通。真要如此,那阿娘擊鼓鳴冤,請陛下窺的,或許不是玉匣,而是百年鍛兵世家的臣服,只是托了這番說辭。
但外公會救阿爹嗎他本就不愿阿娘逃婚去鄞江,巴不得阿爹死在牢中才好,怎么會拿陳家救他。除非阿娘以自己的性命相挾,但阿娘當時要救阿爹,她要真死了,外公更不會救阿爹了,外公肯定知道阿娘不會真的自盡,所以阿娘也絕不會這樣逼迫。
一定是阿娘做了什么事,外公要救的,是阿娘才對。
余嫻這次留了個心眼,沒直接問出來。生怕阿嬤一封書信寄回鄞江,阿娘不管什么隔閡,直接跑回麟南來打她。
回過神,良阿嬤已經盯著她不知看了幾時了,余嫻怕被看破心思,忙問道,“怎么了阿嬤”
良阿嬤瞧著她頸子上的痕跡,斟酌了下說辭,“姑爺昨夜對你好了成了嗎”
余嫻抬手捂住,紅著臉搖頭,聲如蚊吟,“沒有。”
良阿嬤便嘆了口氣,拳頭都握緊了,也不知她怎么就喜歡這么個人。和夫人一樣的沒得眼光,搭進去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