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蔚的喉結微微一滑,深凝了她片刻,終是什么都沒說、沒做,坐直身,眸色逐漸清明起來,面色也沉了。
余嫻有些不太懂他了,垂眸悄悄看了眼下方。
不是還立著么
神情如此端肅是何意啊
更令她想不通的是,行車期間,蕭蔚再沒同她提過旖旎之事,雖常觀他下腹并未消解,但他好像毫不在意,任她隨意看,只一本正經地跟她解釋這半個月在作甚。
“我們去探玉匣那夜,我亦徹夜難眠,恍惚中抓住了良阿嬤所述故事中的蛛絲馬跡,你父親對你母親自稱姓余,和在牢獄中毫無損傷的那張臉,都讓我動搖。但沒有最直觀的證據,這些細枝末節終究不能令我完全信服。是后來陛下召我入宮密談敦羅王妃之事,之前我以為陛下與我合謀設套,是套王妃慫恿王爺宮變的異心,那日長談,我才終于篤定,陛下和我私下的目的一致,他也是在肅清當年與玉匣有關的罪犯,只不過掛了糾察亂黨的由頭。既然陛下一直以來都有心為無辜喪命者平反,記掛著二十年前的事,記掛著要肅清歹徒,那為何不肅清你阿爹我想,這便是最直觀的證據。”
“我向陛下提出接受升官,便須留在科官值班房中,將給事的公務整理善后,待陛下的圣旨下達,再公開與同僚對接事務,所以此前,他們都不知道。岳父找我,我知道,詢問班房同僚,我也知道,我曾同陛下請示過,讓我回家一日,向你說清。他素來惡劣,因我忽然接受升官,事務沒處理完,又忽然想回家,他說我像在當他是什么許愿池的王八,一時氣惱,遂不準。沒辦法,我只好加緊處理公務,只求早日與你相見,為此,待在宮中半月,不曾好生沐浴,憔悴不堪。”蕭蔚一頓,轉眸看向余嫻,語調微涼,大有幽怨心寒之意,“卻沒想到,幾乎和我同時被長輩提令和離的余姑娘,乖巧地隨岳母去了賞花宴。”
正聽得仔細,聞他語調急轉,余嫻一噎。難怪郡主說蕭蔚似乎不曉得她來了賞花宴,原是出于對她的信任。一頓,她又察覺不對,狐疑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這個人他分明候在府外一直探聽著府內動靜,饒是之前不知她要來,后面定有內侍窺局,頻頻稟報,也該知曉了。既然清楚她為掩紗而來,為何還要一副委屈問責的模樣
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惹她誆哄于他,想讓她說一些山盟海誓,絕不分離的情話。既然他并非當真為此吃醋,余嫻才不想如這狐貍的本意,今日上了當,以后豈不處處被拿捏。遂反要勾他來說情話,“對啊,我哪知道你這一走,要走多久還回不回來回來還愛不愛我阿娘想為我謀嫁,看一看全鄞江還有無清貴英俊的公子,左右我沒什么損失,便來了。怎么,你那么急切地接受擢升,是不想與我和離呀”
蕭蔚的眸中漏出幾分笑意,倏爾斂起,在她打量的目光中,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身體,又看了她的眼睛,抬手展開雙臂,再慢悠悠看一眼自己的身體,最后視線落定在她的臉上。那眼神猶如一雙無形的紅酥手,在領著她的眼睛也伸出手,一寸寸地解他衣。
“看甚啊”余嫻錯開眸子嘟囔,不自覺地用手護了護胸前,又考慮到夫妻之間,何必矯揉,活活敗下陣來讓他取笑便故作自在地放開手,蹙眉裝兇,抬高了些聲音又問一遍,“看甚啊”
蕭蔚并未收起眼神,稍稍抬手,用指尖虛空滑過自己的心口,挑眉倒吸氣,澀然道,“方才你說,我掉了顆扣子我在找,在哪。”語一頓,他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間縫隙,輕聲道,“來,你,進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