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在去往平城的路上了,大概晚上十點到。”容屹不容置喙的口吻,“你晚上晚點睡,等我見到你,你再睡。”
言畢,他掛斷電話。
方清漪啞然失語。
她一側頭,又與車窗里的何澍四目相對。
方清漪轉了一百八十度回望他。
何澍“容屹來平城了”
車廂就那么丁點兒大,她說話聲音壓得稍低,但和何澍就隔了一條過道,何澍怎么樣也能聽清她的對話。
方清漪“嗯。”
何澍“他在追你嗎”
方清漪漫不經心地笑“沒有。”
何澍“那他跑大老遠來找你”
方清漪臉上的笑淡了下來,語氣也淡的若有似無,“那是我和他的事,小澍,我也沒問過你的私事不是嗎”
小時候,方清漪總叫他的小名小澍。
重逢之后,方清漪與何澍的接觸都是在電視臺,自然是叫他的名字。即便私底下見面,微信聯系,方清漪也都是連名帶姓地稱呼他。
特別有距離感。
現在,她如他夢寐以求地喊出以前的稱呼。
何澍的心情卻不是期盼的雀躍,復雜的難受。
與他親近,又拉開距離。
她真的很擅長這一套。
下午四點半,平城雨勢轉小,通往、途徑平城的高鐵有序恢復運行。
六點多,高鐵進平城站站臺。
比預期晚了近三個小時。
方清漪滿身疲憊,一下高鐵,就被濕冷的風吹了滿頭。她又冷又餓又累。
三人在出租車候車區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后,何澍坐在副駕駛,王家俊和方清漪坐在后排。平日里朝氣蓬勃的小伙子萎靡地癱在副駕駛上,王家俊樂呵呵地調侃他“到底還是年紀小,沒怎么吃過苦,坐趟高鐵都累成這樣。以后要是調去民生組,那可怎么辦”
“我不累,”身體不累,就是心累,但他沒法解釋。
頓了頓,何澍求知欲旺盛地問“民生組很累嗎”
“我和你方老師是老搭檔了,之前一直在平城融媒中心他們這兒電視臺叫這名兒的民生組,這種臺風天,是我倆最忙的時候。我一大老爺們還好,你看你方老師,瘦胳膊細腿的,穿著雨衣淋著雨播報新聞的時候,我總害怕臺風把她吹走。”
方清漪沒插話,她現在想著容屹的事兒。
于是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她掏出手機,給容屹發消息。
方清漪我在去酒店的路上了。
容屹是秒回的嗯,我還有三個多小時,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覺。
方清漪我讓前臺給你留張房卡
容屹不用。
容屹我不是來和你睡覺的,就是不放心你過來看一眼。
方清漪眼睫輕顫,打字的手都有些發抖,不知是冷的,還是因為難以置信。
方清漪你開十個小時的高速過來,就是為了看我一眼
容屹不然呢
容屹你不會以為我是為了睡你吧
容屹我是個人,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靜半晌。
手機屏幕自動變暗。
又因為新消息,自動變亮。
方清漪解鎖屏幕,看到容屹發來的新消息。
容屹還是說,你迫不及待想在今晚睡我
方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