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漪“你已經住了兩年了。”
向葵“是啊,我已經省了兩年的房租了。”
默了會兒,房間里響起瓶瓶罐罐堆疊的聲音。
把護膚品都扔進收納箱里,向葵才抬起頭,直視方清漪,她拍了拍方清漪的肩,“我們都二十六七歲了,老家的同學在咱們這個年齡都結婚生子,能夠獨當一面了。”
“每個人的生活不同,不要和別人的生活比較,各自有各自的步伐。”
“是啊,各自有各自的步伐,但是清漪寶,我們兩個的步伐不一樣了。”向葵笑的曖昧又促狹,“你談戀愛啦。”
“我戀愛與否,都不影響你住這里。”
“我不能一輩子都和你住在一起,”向葵知道她擔憂的是什么,“我找的房子地段挺好的,一室一廳,每個月八千房租,但是公司能稍微補貼一點兒。而且你別覺得八千塊對我而言很多,我的月薪都快趕上你的年薪了。”
方清漪微抿唇,“我答應過你爸媽的,會照顧好你。”
向葵“我也答應過你外婆,要照顧好你。”
她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發,“但是一直以來,好像都是你照顧我比較多。”
“哪有,外婆病重的那段時間,都是你在照顧我倆。”方清漪扯了扯嘴角,眼梢稍垂,斂住眼底一片蒼涼。
其實那一年,發生了很多事。
容屹離開,方清漪差點兒和容裕訂婚,方清漪外婆得知此事,腦溢血進了醫院。直到婚約取消,方清漪才接到外婆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外婆的聲音,還有向葵的話外音,佯裝生氣“必須打,這么大的事兒,您再不告訴她,我就把您轉院轉到南城去”
而后,才是外婆故作輕松的聲音“清漪啊,最近忙嗎,外婆就是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和你聊聊天。”
方清漪也裝作若無其事地和外婆對話,結束后,她焦躁地給向葵打電話,得知外婆住院,她著急忙慌地回了趟老家。
外婆已近遲暮,人老了,身體技能大不如前,老人身上又有許多的小毛病。送來醫院后,醫院又做了個檢查,發現她腦子里有顆腫瘤。醫生給的答復,并不樂觀。
最多三個月。
這是醫生的判斷。
方清漪如遭雷劈,半天臉上做不出任何表情。什么禮儀教養課,統統拋之腦后。
她做事果決,雷厲風行地辦理休學手續,方正鄴得知后,也是全然支持她的。學業可以暫時擱置,家人沒有時間再等。
方清漪陪著老人走人生中的最后一段路。
但她其實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生活上許多瑣事都不會。當年要不是向葵幫襯著,方清漪沒有那么容易度過那端艱難的時光。
對當時的方清漪而言,和誰訂婚和誰結婚,都無關緊要。
能夠影響到她的,只有家人。
所以她一個這么喜歡獨處,希望擁有屬于自己的獨立空間的人,會讓向葵和她同住。因為向葵陪她度過了非常艱難的時光,因為向葵在她不在的時候,會記掛著、照顧她的外婆。
向葵是如何照顧外婆的,方清漪也會如何對向葵好。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從來都是有來有往的。
但是人都要長大,人生的十字路口,她們不可能永遠都走向一個岔路口。
“你照顧我夠多了,清漪,以你的智商應該能猜到,我能進入霍氏,應該有你的原因。”向葵思索許久,也想不到自己為什么能夠打敗一眾簡歷耀眼到令她自慚形穢的求職者,入職霍氏總助辦。
思來想去,這個困擾她五年的問題,總算有了答案。
方清漪怎么會猜不到呢
得知向葵的老板就是容屹之后,她就猜到了個大概。
“說真的,我老板真的是個挺不錯的人。我雖然總說他愛壓榨員工,但他是個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人。”向葵碎碎念道,“他的生活里,真的只有工作,沒有女人,沒有社交,沒有應酬,私生活非常干凈”
“”方清漪無語,“我聽著怎么不太像是夸獎”
向葵吞吞吐吐“那,那我也夸不出什么來了,畢竟我當你的面罵了他太多次了。”
方清漪“你也知道。”
向葵快哭了“早知道你和他有一腿,我說什么都不會罵他好嗎真是無語,我的老板成了我閨蜜的男朋友靠,”她話鋒一轉,喜上眉梢,一臉渴望地盯著方清漪,“我能利用一下裙帶關系嗎”
“讓他給你放一個月的帶薪假期”方清漪模糊記起來。
“不是,讓他幫我在集團里征個婚。”
“”
“我們公司的員工,除了掃地阿姨、保安、廚房打雜人員以外,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向葵已經想好了,“讓容屹在我們公司的內網給我發個征婚啟事,和我牽手成功的,眼瞎的帥哥,會獲得總經理女朋友的好朋友的男朋友的美稱,你覺得怎么樣”
“”
方清漪頭疼不已。
向葵的發言,時而發人省醒,時而不著四六。
方清漪疲于應付,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方清漪大致了解了下向葵租住的小區,離她家大概十分鐘車程,不遠。小區安保嚴格,綠化優美,一室一廳,八千塊房租,也大差不差。
方清漪怕她搬家事多,問她要不要找人幫她過來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