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不難吃
牡蠣冷肉像果凍般,染著檸檬的酸,飽滿滑進了她的喉嚨,泛起一種礦物質的咸腥,很快它被白葡萄酒的清甜余味沖散。
哥哥中指以及無名指挾過肌膚,似有若無擦過她耳根盤著的貝母骨夾。
班斐游刃有余咬她的唇,曖昧問她,今晚吃了什么。
稚澄被他親得暈頭轉向,老老實實,“吃了臭豆腐。”
班斐“”
破壞氣氛,你是可以的。
班斐鼻尖碰她頸,輕不可聞嘖了聲,“你好臭。”
稚澄立即氣鼓鼓瞪他。
女孩子怎么能說臭呢懂不懂社交禮儀啊
班斐從她嘴里吸了一口飽滿的怨氣,第一次把女孩子親到生氣,可真新奇。
他胸腔微顫,吐出低笑,“糊掐掐。”
“”
你是不是罵我。
別以為你輕聲細語面容帶笑就可以蒙混過關了
對各種臟話異常敏感的稚澄覺醒獵殺天賦,“你罵我”
她篤定。
她是聽不懂,但她語言天賦跟直覺告訴她
這三個字絕不是什么好詞兒
哥哥竟歪了頭,仗著海拔高,順勢摸頭捋毛,“小八級。”
“”
他果然用方言對我做法行兇
稚澄穿了一件奶黃帶冰橙的小雨衣,半透明的質感,很輕很奶糯,他伸手碰觸,里頭的奶橙色小背心都濕透了,整座城市都在下奶油暴雨,熱得能融化他皮膚。
稚澄非但不害怕,還睜著一雙晶石貓眼,亮燦燦地望著他,肉肉的臉頰興奮得通紅。
有一種未被男女文明污染的愚蠢的清澈。
“真要哥哥嗎”他散漫地笑,“你忘了顧嶼之說的,我是個爛的就不怕我吃干抹凈把你丟了”
稚澄想了想。
“你殺過人嗎”
班斐“沒有。”
但他對人類的死穴了若指掌。
在那個地方,你能看到異常美麗的鮮血瀑布景觀,宛若瑪瑙破裂后的瑰麗命運。
不過他中學那一次扎的,看著兇險,其實只是零星幾滴血他前程在手,怎么可能會留下對自己不利的把柄呢,都嚇唬人的。
剩下的都是他早有準備,藏在袖子里的血袋罷了。
不鬧得大點,他怎么脫離那姓高的學校怎么能恢復他對周圍的掌控
“那你放過火嗎”稚澄又問。
“沒有。”班斐答道。
他只是在他母親堆滿精神藥物的柜子里,放了一只黃釉色的打火機。
也許她會自救,又或者讓老畜生下地獄,最起碼也得讓那兩只老狗吃些苦頭,卻沒想到那個女人,拿到打火機的那個瞬間門,竟然懦弱到只會傷害自己。
在洶洶火海里,他沖進去要把她拖出來,她卻覺得地獄太冷,讓他下去陪她。
他們本就是相依為命的母子不是嗎
從她推自己進入火場的那一刻起
班女士她啊,就永遠喪失了母親的身份。
當然,班女士縱有萬般不好,仍給了他生命,骯臟、血紅、不被期待的生命,他既然靠著她的血脈茍活于世,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那你有虐待人跟動物的暴行嗎”
“那就更沒有了。”
班斐笑了起來。
這個有什么意思呢
窮困潦倒的生活,懸在頭頂的利劍,永遠都看不見希望的絕路,精神世界里無窮無盡的凌遲,想死又不能死,那才有意思啊。
“你瞧,你那么干凈,那我肯定要你呀”
稚澄心滿意足窩進他懷里,熱刺刺的氣兒撲著他的臉。
天真得都不知道,她面前的是什么怪物。
班斐頓了頓。
忽然,他撤手出來。
“下次吧,哥哥沒帶。”
稚澄迷迷糊糊點頭。
班斐正整理襯衫,發現他西褲扣子被她那一擊撞飛了,松松垮垮掛著。
“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