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稚澄被他帶著跑偏,狂瞪他,“沒問你的別回答”
他鼻尖溢出笑。
“好的,sir,我盡量。”
“跟我前男友泡吧后脫衣服露紋身勾引我的是不是你”
他輕嗯了聲,“是哥哥。”
“在同志酒吧醉酒險些慘遭撿尸幸得爺出手相救無以為報只得以身相許的是不是你”
“唔,還是哥哥。”
被告哥哥支著臉,拖腔帶調地逗弄她,“本來被別人撿走呢,說不定哥哥能享受一番,被您這祖宗撿了,哥哥直接瘸腳,肚子也險些被羊角頂爛了,還得連夜伺候您,比生產隊的小公驢還要多災多難呢。”
等他陳述完,空氣近乎凝結。
乖嫩幼崽陰沉下一張臉,仿佛下一刻就爆毛發飆。
“不給撿”
那動物般的貓瞳似乎切換成危險豎瞳,爆出一種擇人欲噬的陰狠,她咬牙切齒,“誰撿尸你,我干翻他全家”
班斐怔了怔,又掛上一貫的溫柔似水的面孔,尾指勾了勾她的小指。
“那哥哥只給你撿嚒。”
卻并不很放在心上。
情場嚒
如馬場。
草原遼闊,偶爾會躥出一兩頭小烈馬,它們年輕漂亮,性情單純,剛進入擇偶期,也沒多少經驗,被馴獸師上手一哄,愛意高漲如焰火,但賽道那么多條,天氣也不總是晴朗的,等碰了壁,撞了頭,習慣了疼,就學會乖了。
不信
等再過兩三年,她長大回頭再看,回顧這一段情史時,估計會尷尬得用腳趾頭摳出一座城堡。
年少清澈又愚蠢的情話,高端玩家一笑而過。
當真就不禮貌了。
稚澄“在蕤吉酒店給我穿裙裙的是不是你”
班斐“巧了,都是哥哥。”
稚澄窒息值111。
為什么讓她怦然心動的都是這個人渣
稚澄有心想要為弟弟扳回一局,“那我下課后,送我粉黛亂子草,還跟我激吻30秒的,也是你嘍”
30秒
班斐鳳眼凝著烏光,抽了張紙巾,捻了一捻舌尖,沾出零星的玫瑰血,他沖著審判長斯文微笑,“舍弟區區30秒,讓您見笑了,我年長舍弟60秒,能耐也是有一些的,不若讓哥哥重新來刷新戰績”
稚澄“”
稚澄在絕美蜜桃兄弟間左右搖擺。
真的不怪她
女孩子天性就是愛換墻頭的嘛
最后哥哥用一招征服了她那顆海草般亂搖亂擺的小心臟。
“筆水弄手上了。”
班斐問店員要了一瓶干凈的礦泉水,擰開后沾濕紙巾,輕柔拭擦著稚澄手心里遺留的藍色油墨。
他擦得很仔細,就像是那天冷白佛身躬在哈佛大狗里,也是抽了濕紙巾,霧蒙蒙的光影里,垂著黑絲絨般的睫毛,耐心擦拭她身上的每一塊甜膩油彩,連腳趾的小拇指頭都沒放過。
稚澄沒吱聲。
班斐似乎也清楚了她的答案,牽她走出嘟嘟嘴奶茶鋪時,溫聲道,“這三天跟梁笑寒分個手,沒問題吧”
稚澄噘嘴,“我考慮考慮。”
“還考慮。”班斐屈指彈她腦袋,“貪心的小鬼,既要還要,怎么不撐死你。”
貪心的小鬼得意洋洋昂起腦袋,搖了兩圈手指。
“我胃大,撐不死,我奶說這是宰相肚子里能撐一百艘戰船”
她說得孩子氣又可愛。
“哥哥就做我最大的戰船”
學生街,人潮迭起,面孔新潮,兩粒晚星泡進了霓虹汽水里。從街頭到街尾,空氣里混合著刨冰與手打檸檬茶的酸冰氣息。
班斐只見這小鬼左邊占了個缽缽雞攤子,右邊是冷鍋串串,油煙噴得張牙舞爪,身后更是一串密密麻麻的店鋪,奶茶,鮮花,美甲,手機貼膜,清倉減價的大喇叭震得耳膜發顫。她的世界狹長,凌亂,擁擠,熱鬧,全是鮮辣刺鼻的油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