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斐凝視著她,“換個目標,這個你會死得很難看。”
怎么著,您還威脅上了是吧
稚澄渾身反骨,回擊,“您先歇一會兒,等我把您弟弟追到手,很快您就能喝到百年好合香醇可口的喜酒了。”
“是么”情場大少亦是冷冷揚唇,“那我拭目以待。”
“未、來、弟、妹。”
班斐提前結束夜場,返回了秦郵公館。
在她睡過的那張黑軟床前,他垂目凝視了好一陣子。
大少手里還勾著半截熄滅的雪茄,被割傷的手指早就凝固了血跡,些許滲進了茄身。
她果真不喜歡他了,連他這么明顯的傷口,以及濃烈的血腥味,都沒有注意到。他轉過身,找到了一枚打火機,彈開火匣,重新炙烤煙腳,直到它變得焦黑油亮。
他站立咬著煙根,漂亮眉眼陰郁黑暗。
水果唇膏的味道碾過煙葉的香草味,他近乎暴戾啃咬著那一根咖啡茄體,頭顱瀕死高揚,氣息被壓抑到了恐怖的地步,喉嚨驚駭聳動。
暴雨如注,滂滂沱沱。
像個美麗的惡鬼索取無度。
風云動搖后,歸于平靜,那黑短發沾了些許水澤,軟軟垂在額前,頗有幾分乖巧男生的模樣。班斐將濕額發往后一梳,露出疏闊的、含著粼粼春情的細淡眼眉,折了腥膻床單去清洗,傭人剛要接過來,被他輕輕錯開了身。
“很晚了,去睡吧。”
貴公子的款款姿態,優雅又得體。
誰能想到半分鐘之前,他竟然對一個不是他對象的女孩子,傾瀉了他泛濫成災的滿匣情火。
另一邊,稚澄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準備將告白提上日程。
她痛定思痛,召集全家,集思廣益,從中找出分辨雙胞胎的方法。
目前來看,梁笑寒后頭的少年唇花紋身很有辨識度
就是得辨別真偽
稚澄由于屢次認錯雙胞胎,她已經對自己的火眼金睛沒有了指望,拍了拍小表弟杭漫野的肩膀,充滿鼓舞,“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杭漫野“”
杭漫野“咋就是我了呢我一個大老爺們瞅人腰后紋身,傳出去怎么做人哪”
親姐斜他眼,“那我個大老姐們,看表妹夫的腰部,你說合適嗎合適嗎啊”
杭漫野“”
好有道理我無法反駁
稚澄還強調,“記住,你要潑他的腰,一定要用56°的溫茶水,還得是普洱生茶的”
杭漫野“”
您不如去叫個點茶師傅呢
雖然但是。
杭漫野沒能躲得過兩尊大魔頭的鎮殺,只得回去苦練茶藝,保證那天盡善盡美,讓他表姐抱得師兄歸。
這期間,稚澄被叫進了人文學院輔導員的辦公室。
定波樓因為她的出走,幾乎陷入了停擺的狀況,數場大型活動都被迫腰斬,惹來學生們的哀怨連天。
討伐帖都飄滿了校論壇。
尤椰花起先扶持陳席清上位,以為憑借著她公館小姐的地位,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拉來贊助,完美蓋過稚澄大魔王的風頭,再一雪前恥,她就算被剝奪了保研資格又怎樣她照樣活得還是人生贏家
但尤椰花失算了。
公館大少這一場告父的官司打得沸沸揚揚的,公館的日常細節也被人扒了些出來,尤其是大少最近提交的那一段證據
當公館夫人葬身火海時,她是第一個跑出來的,攝像頭甚至清清楚楚拍到她不耐煩甩開夫人的手,當時她的胳膊里夾滿了公館夫人贈與她的珠寶,她什么貴重的都帶上了,就是沒有帶上她的資助人。
不僅如此,圈子里也散播開她妄圖爬上大少的床榻,以此繼承公館財富的小道消息。
本來之前人們還顧及點她的背景,結果發現她屁都不是。
人家秦郵公館根本就不認她這個婀娜三公主,自然就不給人留面子,有多難聽說多難聽。梁家斷了她的資金,尤椰花活得捉襟見肘,淪落到跟一群農民工擠公交的地步,熏得她差點沒背過氣去。
可想而知,在這樣的背景下,尤椰花半點投資都拉不到。
陳席清就更別說了。
他本就草根出身,被名校養得光鮮亮麗,冷不防被人扒出他是個吃軟飯的,滿帖子都是他的英雄事跡,好不容易拉來了一個老總,對方與發妻伉儷情深,最是見不得有男人辜負原配,臉一黑就坐車走了。
導致這些天他們顆粒無收。
原本想接著原單子創收,但他們打車過去才知道,人家只認姓稚的,那些數額巨大的單子全轉到學生會主席團去了,半點肉湯都不給外聯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