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揚痛苦地反嘔,使勁去抽開那一根鎮壓他頭顱的腳脖子,大片的光從巷頂淋瀑下來,班斐的面容跟年少的隱隱重疊,是嶙峋的猩紅山峰,爆開一地死灰,他語調溫柔,近乎殘酷,“那又怎樣呢不管是讀書還是復仇,我耐心始終比你好啊凌同學。”
“我的臉,我的腦子,我的第一次,你拿什么跟我比呢”
那張矜貴的嘴,連倦懶的臟話都涂滿了至高的浪漫主義。
“老子比你會裝,裝到她壽終正寢那一天又何妨”
我會是她成熟、浪漫、完美、沒有任何差池的愛人,我不需要情緒,不需要喜好,如此一來,我就沒有任何錯處,長久駐她身邊。
“別再來找她了,你可以遠遠看她,但要是讓我發現你跟她見面”
班斐頂著舌尖,款款笑道,“我就捅自己一刀,說是你給的,你看她是信我還是信你”
“瘋子梁笑斐你他媽就是瘋子”
初中同學的目光爆出駭然與崩潰。
梁笑斐
班斐輕嗤,“這世上沒有梁笑斐了。”
當班斐從回憶抽出身來,司機越過金泰中心后,又掠過一處霓虹酒吧。
黑沖鋒衣,顯眼身段,他往里面轉了一圈后,又頹然跑出來,似乎接受不了自己的放蕩。
不是顧嶼之又是誰
班斐“”
他今天水逆,可以出一特輯情人節情敵遍地爬
不對。
班斐的視線落在旁邊的烏黑發旋。
做什么故意惹他生氣
稚澄被直勾勾的眼神盯了大半天,有些撐不住,連忙讓司機回她別墅,門前頂著一團黑影。
好家伙
她的心肝寶貝不去睡覺,在這里熬鷹呢
稚澄踢了兩腳,讓它回水潭安眠,它偏不肯,搖搖擺擺著粗壯尾尖,蹭著她的腳踝。
“哪里鬼混還知道回來啊”
剛進門又被籠架里那一只公主鸚鵡嚇得半死。
沒錯,自從男友留宿之后,他把他的衣帽間、他的書柜以及他的愛寵,全家寶貝都移植過來,就差沒把他自己種在她身上了。
“抬腳。”
班斐蹲下身來,給她解開青綠色的鞋帶,脫開板鞋。他就這么半跪著,蹲著身體,短直發被風吹得往后一籠,露出水墨滴開的美人尖兒,稚澄鬼使神差,腳心叭的一下,貼上他的鼻梁跟嘴唇。
鼻梁上面硬的,唇又是軟的,形成很奇妙的觸感。
他掀睫,黑漆無光的眼眸仿佛流動著什么,要出籠將她吞噬。
“”
當時,氣氛都凝固了。
稚澄果斷抬腳不認人,穿上拖鞋就要跑回小窩里,卻聽他說,“想看哥哥發飆,壞到骨子里的一面嗎”
她激活了新的y嗎
夜晚,廚房,黑冰花料理臺。
稚澄藏在冰箱最里面的黑色詛咒被他剝了偽裝殼,他當著她的面,一瓶又一瓶地,喝得扎扎實實的。到最后,他嘴角被啤酒蓋兒劃破,零星血沫細滲,又漫溢出一縷縷黑褐色的酒液,饒是稚澄神經再大條,也清楚意識到
他在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