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喝了,咱們不玩了。”
她奪走黑色詛咒,反被他隨手箍住了腰身,被抱到了料理臺,兩指之間不知何時挾起了一把銀色餐刀,指尖挑開粉柚色娃娃領,貼在她的脖頸一側。
酒氣濃烈熏鋪,腔調甜膩陰冷。
“哪,我的小救世主,你要怎么玩,哥哥陪你啊。”
冰涼刀背撐起了她的下頜,他俯低頭顱來,牙齒碰著她羽絨服的拉鏈。
他似享用一塊冰凍的奶酪,將她溫熱之后,再細細切割,唇舌里的黑巧與咖啡混合之后,如一道漆黑油彩,曳過她的臉頰,又伏在她耳邊說著粘稠的情話。
“小救世主,用你的菩薩心腸,救救哥哥呀。”
凌揚說的不錯,就算是那是無風無光的煉獄
他也會拖著她這一截細嫩腳踝,帶著她一路下墜的。
有了鏡片的遮擋,端正慵淡的睡鳳眼被襯得愈發細長深邃,鼻梁落了一小塊云層陰翳。
胸膛鼓動著暴戾。
毀掉她。毀掉她。毀掉她。
靈魂顫栗叫囂著。
稚澄瞅了瞅他,忽然拆掉了他耳朵卡著的那一枚金綠貓眼耳骨夾。
班斐的動作猝不及防頓住。
她手指摸上耳后那一塊軟肉,果然摸到了一個細微的缺口,這里竟沒有長肉。
哥哥的面皮漸漸軟了,像火山融化的飄雪,消融出一股淡紅的余暈,細微地喘息,“別摸。要死,要死了。”
稚澄
原來這是他的敏感點嗎難怪天天戴耳骨夾呢
而且拆掉之后,哥哥竟然比沒穿內衣還要羞恥
稚澄還是很正經的,“這怎么弄的呀”
班斐只覺得自己被剖開,什么都無所遁形,他雙眼濕淋淋的,躲進她的胸脯,悶悶道,“我自己割的。”
在稚澄再三追問下,班斐閉了閉眼,窘迫又社死地坦白,他少年時候看了一本言情小說,上面女主為了求得天神的喜歡,就割掉了一塊肉,染上最濃郁的朱砂色,然后進獻給天神,得到了那一抹天光的垂憐。
稚澄狂呼,少年,你好狂野
班斐已經很難追溯起當時的心境了,只是隱隱約約,模模糊糊地,想著
這世上,也許,會有人,會慢慢走向我,會艱難愛上我。
會與我共度朝夕。
不拘是什么季節,時辰,淺薄的春天也好,嚴酷的凜冬也好,從你唇齒頌出的神諭,會穿過人們的閑言碎語,掠過海峽的經年冰凍,然后在烈烈風火中,喚得我再次回頭。
“你好笨呶。”
她這么說著,腳尖輕揚,叼起他那一塊缺了肉的骨,然后驕傲宣布,她將這塊地方起名
未來。
稚澄來了興致,指著他眼睛起名梅子盛夏,鼻梁就叫雪峰日出,嘴唇被她格外恩典,賜予了常青藤玫瑰之名,皮膚是和氏璧,喉結是桃花馬,她呢,將他的每一塊骨頭,每一處傷痕,每一處猙獰而不堪的回憶,都用一個浪漫至死的專屬別名贊頌它們。
于是這一晚。
我丟下了掌心的刀,淚流滿面,跌跌撞撞跑向了我的小孩,以及我跟她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