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梨“我完了。”
令瓜“你完了。”
這段對話似曾相識,令梨仔細想了想,巧了,昨天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只是換了個讓她完蛋的人。
是什么讓妙齡少女一夜之間心死兩次好苦的命,好慘的人,好冤的種
“我原以為宗門是我最后的依靠,我太天真了。”令梨深呼吸,“瓜瓜,你說我現在學小明師兄棄仙修魔還來得及嗎”
令瓜“然后同時被仙魔兩道追殺刺激。”
既然追求刺激,不如干脆貫徹到底不了不了,令梨不想來自己墳頭哭墳的人哀嘆她英年早逝。
她希望自己下葬那天嗩吶和二胡齊鳴,一群人圍著墳頭載歌載舞,對瓶吹酒痛快暢飲。
等大家玩得最開心的時候,一只白骨爪刷地鉆出黃土,骷髏小梨揭棺而起,從零開始鬼修生涯。
令瓜覺得不錯,以令梨的貧窮人設,她未來的陪葬品莫約只有它一只劍,沒有旁的妖艷賤貨打擾,和令梨在墓里相伴許多年,非常完美。
令瓜“不如就這么辦吧,我們這就叛逃。”
令梨“別輕易放棄我啊還能搶救一下的”
沒錯,令梨并不是全無生機。
現在敵在明,她在暗
只要她不說,誰知道昨晚夜襲宿師兄的不法分子是她呢
拾金不昧的好人是做不成了,她這就轉職應聘毀尸滅跡的惡棍。
令瓜見主人高度警戒,整個人緊張兮兮,勉勉強強安慰道“事情不一定有那么遭,說不定他沒生氣。”
“怎么可能。”令梨完全不信,“換成我大半夜夢游時被人二話不說一劍斬落劍穗,我必然惱羞成怒、怒極攻心、心態爆炸、炸成煙花。”
令梨昨夜得罪陌生道友的時候還在想,不知是外門哪位師兄,聲音怪好聽的。今夜雖說有些冒犯,改天一起開黑上分,打上兩把游戲,友誼的小船不就晃晃悠悠搖起來了嗎
所以她完全不慫,還有心思琢磨怎么騙柳師姐免去卜算失主的花銷。
“我永遠也不用再擔心柳師姐收費過高的問題了。”令梨幽幽地說,“知道嗎瓜瓜,這枚劍穗若是掛上門內交易墻拍賣,拍出的價格和我在魔域的通緝令估計差不離。”
令梨我好值錢,好想提現自己。
“退一萬步講,假設宿師兄真的寬容大量菩薩轉世不生氣,其他人難道會放過我嗎”令梨心有戚戚。
就好比雪山之顛開著一朵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無數朝圣者虔誠地仰望他,不敢靠近分毫。突然有一天,一無名小賊大搖大擺登上山頭,一把薅下雪白花瓣,隨手揣進荷包。
她下手不知輕重,花汁黏在掌心于衣角蹭出沁沁冷香,事后經人提醒方才恍然大悟我竟然摘了那么值錢的花
令梨“同門愿意留我一口氣,都算菩薩心腸。”
偷客卿長老的假發都比得罪宗門偶像要好,至少前者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門為她擊掌叫好。
她這可惡的采花賊,怎么就管不住手
令瓜心道怎得像你輕薄他似的,分明是他技不如人。
它心中這般想,卻沒說出口,生怕不著調的主人腦子一抽沖到宿回云面前大聲道對不起,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有什么好負責的,不過是拿了他一枚劍穗,真以為是定情信物啊,令瓜嗤笑。
劍修合該只對自己的劍負責哪里來的妖艷賤貨,竟學會欲拒還迎這一套,故意落下貼身飾物勾它腦子不清白的主人上鉤,好重的心機
劍穗丟了也便丟了,堂堂內門首席弟子還缺一枚劍穗不成,頂著光禿禿的劍柄給誰看
令瓜挑剔地給宿回云打上“心機重”的標簽,囑咐令梨“千萬離他遠點,小心被賣去數錢。”